的佈置。
但截斷的竹子又是為什麼呢?雲劍問他:“為什麼把那些竹子截了?”
“因為忽然想看看那邊的天空。”蝶笑花簡短的回答完,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問得比答的還要短。
雲劍撒個無賴:“自然為了來看你。”
蝶笑花又笑了。
他笑得似孩子含到了塊新鮮的飴糖。
糖塊不過是哄孩子用的無聊小東西,但它到底香甜。雲劍說的話兒不過是哄孩子用的無聊小話兒,蝶笑花卻也只愛它適耳,便笑了。
“真的。”雲劍道,“看其他人,何如看你。”
蝶笑花道:“罷喲,這話可不吉利。公子遠行,總要取個彩頭。”
“左右不會有更差的彩頭了。”雲劍道。
這樣使氣的說話,不像雲劍日常口氣。蝶笑花挽起袖子,把一雙青蔥纖手探到浴湯中,輕輕搖起漣漪。雲劍道:“你還記得林姑娘?”
蝶笑花記得。
霖江邊,群盜出現時,三人有緣同舟。
雲劍又何嘗會忘記!
那時,春氣融和,船兒揚帆。逆著霖江北上。
這船是雲劍訂的。船主專門做大家大戶客人的租船生意,很懂得水上門道。雲劍特意問林代:“你看這船外表普通罷?”
林代含蓄道:“質樸沉穩。”
雲劍道:“正是如此!外表極盡簡單低調之能事,走得卻很穩,你看裡面,艙室佈置得當,住起來沒有一般船艙的逼仄感,日常用品也都有考慮到。大至帷幔、小至一個杯架。都有體貼設計……”
雲劍說到此處,林代忽道:“正像大哥哥一樣。”
一樣什麼?這話接在雲劍話尾,意思應該是:像大哥哥一樣體貼。
話意婉然。再襯上林代天生的嬌美語態,更如小泉般美妙。雲劍聽得一愕,望向林代,林代側眸望流水。若無其事,彷彿剛才一句。也不過如風動水流,自然而然,別無他意。
雲劍不由得想起蝶笑花,也會來這一手。似有情、若無意,把人心勾起來,那傢伙卻又退開去。偏又不退利索,回眸一望。似笑似嗔,格外叫人眼癢心癢、還有牙癢。
至於林代……她已低眸望著水波,神色蘊籍含蓄,卻自有番姿態,似青雲低低、輕煙冥冥、遊絲嫋空,曼妙至極,而無可追究。
雲劍見多風月,至此也不久心中一蕩,暗道:林妹妹豆蔻初長成、深閨人未識,若放出去比較,只怕大江南北,也難有能與之匹敵的了!——唉,近在咫尺,都有這般神仙姝麗,是我不知道的,大江南北,重重深閨中,又有多少秘珠幽姣呢?
想到這兒,覺得意涉於邪,便不再想,主持安頓林代及她帶的一眾下人安居。
上一世,毓笙在自己家裡呆不下去,求雲劍帶她走,形如逃難,生怕再給別人添麻煩、惹人厭惡,連下人都沒敢多帶。好端端一個富家女,真真兒把自己搞得孤苦伶仃飄零他人籬下。換林代品評:何苦來?
這次她說是求雲劍帶契,心裡知道謝家是想她去的,各有所需,不必客氣,再說儀從整齊,也是兩家的面子,何況有伺候嗣子易澧為藉口,林代理直氣壯。再不會傻乎乎自行減裁。當下便由英姑作主,擇其要、刪其繁,總共選了六對下人,男女各半,箱籠八擔,日常用度及送人禮品都在裡頭,一總帶上船,須臾安頓完,也並不怎樣費事。
船往北去,遇風則揚帆,不然則靠櫓槳。所謂櫓,是改良型的船槳,比一般的槳更長,幾枚連排,從船邊伸出來,一組一齊搖動,風般快。
這個季節,風也多是南邊吹來的薰風。帆總是張著,借了上頭鼓鼓的風力、下頭憋足了勁的櫓力,日夜兼程,比馬車快得多,舒適度麼,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