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出去,也只有這一途了。”我在旁聽見了,還沒聽懂,魏無遂已頓腳高呼:“容公子,你怎麼知道寶藏在此——”
外頭聽得,喧譁更大。彷彿有千軍萬馬,倒不壓破墓頂進來,聽著只是他們自己狠狠廝殺,一片刀聲劍聲骨碎血噴聲,其間還夾雜“七娘子”、“七娘子”的殘呼,如在呼喝惡魔的名字。漸漸廝殺聲小了,“啪啦嘩啦”,狹道口才被拓開。
通道一破,容佩風縱身而起,附在墓室頂。
陽光明晃晃瀉入,那株奇樹便開了花。
一重複一重,如絲如縷八重紅瓣,正是深澤中名為“彼岸八重紅”的奇花,終年含苞,見天日,便開花。
一開花,那香氣便是天然的毒。L
☆、第二十六章 託前人名
我聽見魏無遂在我耳邊輕道:“這些惡客若在八年前,也不過是殺我家人的貪心人,該當作我哥哥活俑。我也願隨哥哥去,你……好自為之。”
光影花影映在她眉目上,我忽然明白要為她鑄一把怎樣的兵刃了。
不是劍,是刀。劍有雙鋒,刀只有單刃,將鋒芒對著敵人,向著自己的部分卻更懂得寬厚容讓;劍筆直,刀彎曲,迂迴進取,宛轉不絕,不至於一下子去到盡頭。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似她:長度恰可以隱在肘後,像她一樣的隱忍;寬度像她的眉毛就夠了,拋開一切累贅;厚度如將融的一線冰,可令主人放手切琢入微;堅度卻要如松如磐,以補體型薄小之不足。
一切都似她,全似她,只不過從劍入刀,取捨間,便替她闢一條生路。
好的武器,不但要回應主人的心境、更要引領主人去到更美滿的境地。
可我剛悟到這裡,她已死了。
八重紅香霧蒸蒸烈烈,所有打進墓中的、不知哪兒來的兇惡人們,都倒地失去了氣息。
只有我,只有我,等了還久,呆了很久,看了看魏無忌棺材,還是抱著魏無遂屍身,慢慢從破損的通道里爬出來。外頭,一地死屍,是有過一場殘烈大戰,唯有勝利者,才進這通道,進了也不過是死。
容佩風不敢靠近墓室,就遙遙站在外頭,見我出來,忙揮手招呼:“蜃離之息不愧毒中之王!你既中此毒,便不畏懼八重紅毒。魏小姐身為蜃離之息毒引,並沒有感染蜃離之息的毒氣。反而被八重紅毒所殺。不過,她這毒引的作用,倒不為死活有所改變,你別丟下她。只要她屍身不腐,仍然能為你鎮毒。”
我看了看,沒有看到朱簡等人的屍身在這裡。外頭的自相殘殺大混戰中,他們已經早就都死了。
“你呢?”我問。
“花廳中我見機得早。逃得快。其實未中蜃離之息,”他笑,“之所以還假裝中毒留在此處。不過想求得一個真相。”
說話時,我們之間的屍體,至少有幾十具,有的大穴汩汩流血、有的被打破了頭、有的四肢俱損、有的一具疊著一具。
“都是貪寶藏之名而來。還沒見寶藏,就先自相殘殺死的。”容佩風搖頭。“怪到魏小姐肯送出魚書去呢!古制,封公者,可用活人殉葬一百七十七名。魏小姐替她兄長爭取到的,遠不止此數哪。”
可算生榮死哀。
“你是武功最低。也是最笨的一個,”容佩風對著我嘆道,“卻最後還能活下來。大約是天命罷!”他試著替魏無遂屍身作防腐處理,並找了個地方。讓我安心鑄刀。
我用了三年半,鑄成如今擺在我面前的這把刀。
三年半間,八重紅毒已經消解,止水山莊已成廢墟。當年因“魚書”洩密,而瘋擁至止水山莊尋寶的豪強們,一邊彼此提防,一邊以為殺了鬼火等人的稻七娘混在他們之中推波助瀾,一刻比一刻害怕、一刻比一刻兇暴,越兇暴、便越膽寒,終於演變成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