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聰的也應該是林夫人,有些鳩佔鵲巢的諷刺,心裡又清醒了些。
林大人關好車門,看了看我,欠過身來將我的安全帶扣上。他的頭從我眼下鑽過,鼻子尖聞到若有若無的古龍香水,這不禁讓我回憶到賓館的那個晚上,依稀記得也是這個味道,兩人的距離也是如此貼近。然而此刻即便沒有懷裡的林思聰,我也不敢伸手抱住懷裡的他,他更無心抱住同側的我。本來我想感嘆一下時過境遷,後來又想到當初的林大人也是無心抱我,人家一成不變地站在原地,只是因為我的心亂了,就像唯心主義說的那樣,風吹旗搖的時候,不是風動、不是旗動、而是心動了。
林大人邊扣安全帶邊說:其實你剛才可以直接坐在後座上,這麼折騰著抱出來,又鑽到前面,你也不嫌累。
我一下子愣住了。莫非我真是被撞得腦殘了?怎麼就非要坐到前面來了呢?還是說我潛意識裡對副駕駛這個位置有著獨特的想法,非要坐上一坐呢?
林大人看我不回答,笑了笑,和氣地說:要是孩子太沉了,手痠了麻了受不住就說一聲。我也開快些。
安全帶插入卡槽後發出“噠”的一聲,林大人又正襟危坐專心地看著後視鏡倒車了。
我看著玻璃窗外的夜色。因著那些未曾融化的白雪,今夜特別亮堂,趁得月色也是燦爛。北京的空氣汙染重,星星出現的機率和日環食差不多。即便萬里無雲,抬頭也只能看見一片蒼穹,沒有了星星的碎鑽光芒做點綴,讓今晚如此耀眼的月亮成了一個孤獨的女皇。車裡放的是陳慧嫻婉轉優雅的《千千闕歌》歌聲淡如菊,摩挲著流年,揉搓過世事:來日縱是千千闕歌 飄於遠方我路上 來日縱是千千晚星 亮過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這宵美麗 都洗不清今晚我所思 因不知哪天再共你唱。
林大人笑著問我:想什麼呢?想“月亮代表我的心”?
我轉過頭來看林大人:月亮怎麼代表得了我的心?陰晴圓缺,變幻不定,我可是磐石無轉移,蒲草韌如絲,即使妾有意,郎心如鐵,我也是要變成太陽將郎心溶化成水的人。
林大人風馳電掣地開著車,保持高速的同時,還有時間轉過身來盯著我:沒看出來你這麼執著啊。
我哈哈地乾笑:我就是這麼隨便一說。我也得找著個郎心讓我來溶化是吧?
我確實是隨便一說,我其實很想讓自己和月亮一樣地多變,這樣喜歡上一個有婦之夫也許就不會有太多的困擾。
林大人乾淨的手指在方向盤上習慣性地敲鼓點,聽了我的話頓了頓,不做聲地將車拐了彎,駛進了我的小區。
這醫院離我家也太近了點……
我出了車門,禮貌性地送走林大人。轉過身,卻看見小區健身跑道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晃動,定睛一瞧,卻是王軒逸。
王軒逸走得極慢,一點也不像跑步的樣子,他要是再拍個雙掌,就跟早晨六七點鐘起床參加晨練的老太太一樣。我覺得王軒逸的運動方法在年輕人中實在太過少見,尤其是這大半夜的冷天,他穿一身白衣像遊魂一樣飄蕩著,要不是我們全家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還有我為了找出無神論的依據,閱歷無數個恐怖片的教案基礎,怕也是要被嚇得健步如飛地衝到樓裡去的。
我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打聲招呼,後來想想也許人家挑這個時候散步,可能跟古人練功一樣,選在特地的時候出來從天地宇宙空間、日月星辰及萬物之中採氣養生。於是我將頭一轉,迅速地邁進了樓道。
週日在床上渾渾噩噩度過。我想起以前看的一份報道里說,如果你覺得日子過得快,說明你是快樂的。因為人有了充實感,便會產生快樂的情緒。我想我這一天過得真是快樂,一睜眼都已經是晚上七點,真是白駒過隙,好大的縫隙啊。
起床收拾一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