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夜輝今天這樣一個身份地位,早就懂得怎樣運用語言坦誠的技巧,他對著任靜輕輕笑了笑,帶著一點安撫的味道:“我過去的一個朋友前兩天剛出獄,我最近都是在安頓她的事情。”
中國的語言裡第三人稱的“她”是聽不出男女來的,佟夜輝的坦誠是建立在某些基礎上的,任靜直覺的反應出獄的是個男人,她面帶擔憂問:“你有麻煩嗎?”
佟夜輝保持著笑容搖了搖頭:“你不要操這個心了,我自己會處理的。”
任靜是個有社會閱歷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選的男人沒有正規的高學歷,也沒有家世背景,如今的成就都是自己在摸爬滾打換來的,她知道這樣的人成功之前必然有不為外人知道的過去,這種事情不會多光彩,男人不會願意說的,她追問下去那也是給兩個人都難堪。
既然問出來的結果不是對自己的感情有威脅的,任靜也就不再問了,這個話題就算是過去了。
兩人隔著一張小巧的玻璃桌喝著東西,任靜的心思在腦子裡轉了幾個彎,然後她彎腰拖著身下的椅子往佟夜輝那邊挪了挪,說話之前笑容裡還帶著一點不好意思的羞澀:“夜輝,我們在一起有兩年半了。”
佟夜輝喜歡任靜身上的這些小動作,由她做起來有女人味還不做作,她在外面其實是個強勢的女人,但她知道不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強勢,有要求的更是知道要放軟身段,他知道任靜這是有什麼要求要提了,他好心情的笑笑的,無可無不可的“嗯”了一聲,耐心的等著她接下來要提什麼要求。
“你有想過結婚嗎?”任靜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了剛才羞澀,話語裡還帶著點硬邦邦的味道:“人家說,談戀愛最長的期限就是兩年半,過了這個時間段,就過了結婚的激情,我有個朋友和她男朋友談了十年,開始的幾年還是個嬌俏的美女,可一過了三十她在她男人面前卻越發的沒有底氣,那男人也不提結婚的事,她也不敢說了,怕說到最後就說成分手了,她那麼患得患失的過著,我看著心裡害怕,我都28了,我不想跟她一樣。”任靜說的都是肺腑之言,說起來她比佟夜輝還要大一歲,雖然她的家世好,底子厚,但皇帝的女兒變成老姑娘也掉了一個檔次啊,佟夜輝年輕又是男人,他耗得起,可是自己耗不起。
任靜臉上流露出來的是真正的愁苦,佟夜輝恍然明白她這是在跟他求婚或者是逼婚吶,佟夜輝有片刻的呆愣,他曾經想過如果憾生要是要感情,他願意跟她結婚,他跟任靜兩年多來相處的平平淡淡,激情不多,感情也沒有多深厚,或者也可以說他這人天生薄情這世間跟誰都沒有多深厚的牽絆。
任靜微微垂下頭,愁苦的表情也是撅著嘴,眉宇間哀傷的情動不多,佟夜輝腦海裡想起憾生,憾生總是給他的是一個背影,她是個真正的哀傷人,她周圍的氣壓總是很低,眉宇間有濃的化不開的陰鬱,和這樣的人結婚生活半輩子,這個帳他承認自己還不起,杜誠說得對,憾生和他們不是一路的人,有些帳,還不了,他半垂眼簾,說話的聲音很冷淡:“好。”他這樣說著的時候,心裡的一個決定也轟然一聲塵埃落定。
任靜豁然抬頭,瞬間笑臉如花,她知道他這是答應了,看著面前明媚笑著的女人佟夜輝告訴自己這樣沒有錯,對面的女人難得的各方面都好,這樣的人才應該是他將來的人生,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選擇,他只是和往常一樣選擇了對的。
一頓飯吃的任靜很高興,挽著佟夜輝的手走出餐廳,一直微笑著面對每一個人,那個時候她真的曾經覺得幸福這種東西好像真的在跟她招手。
佟夜輝沒有送任靜回去,他跟她說還要去照顧朋友,任靜當然懂事的放行了。
兩人在餐廳前面分手,佟夜輝看時間只有七點多,還是又跑到一家酒樓打包了飯菜去了憾生那裡,他知道自己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