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繡?”我揚起眉望著她,“好纏綿的名字。”
女老闆呵呵笑道:“就是因為這繡品是將一根線分成了若干絲絲縷縷的細線,經緯縱橫地繡出一幅幅美妙的圖案,仿若男女之情般纏纏綿綿、難分難解,才因此得名‘纏綿繡’啊!”
纏纏綿綿、難分難解……我無意識地望了季燕然一眼,見他勾著唇角衝著我笑,便回過頭來,向女老闆道:“應該就是這一種了,老闆你這裡可有麼?”
“哎唷……這個小店可真是沒有了,莫說小店了,只怕放眼整個江南,能擁有纏綿繡的店鋪也不多見,何況就算有,店家也未見得肯賣。”女老闆無奈笑道。
“為何不賣?”我問。
“這纏綿繡的手藝,是二十多年前出現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人會得。後來隨著那人的銷聲匿跡,纏綿繡便也未再有新作誕生,現在遺世的也就當年的那麼幾幅而已,小姐若想買它,只怕難比登天喲!”女老闆嘆著道。
“那位會纏綿繡的是何許人?”我試探地問道。
女老闆笑笑道:“二十多年前小婦不過才七八歲,依稀記得曾聽家母提起過,說那纏綿繡的創始人是江南的一位富家小姐,多才多藝的,至於姓甚名誰,小婦卻不得而知了。”
我與季燕然飛快地對視一眼,見他笑著向這老闆道:“不知令堂還健在否?我們想問問老人家關於那纏綿繡創始人之事,說不定她還有傳人在世,若能找到,也不枉我們從京都來到江南一趟。”
這位精明的女老闆目光在我和季燕然的身上溜過來溜過去地轉了兩轉,大約是看出了我和他的關係非比尋常,再結合上我的身份有可能是皇親國戚,而望城知府又是季燕然的父親,心裡一陣加減乘除約等於地算了算這其中的人際關係以及對她的影響,最終大概得出了方便我就是方便她自己的結論,因此便熱情有加地笑道:“家母尚健在!此刻正在家中,小姐和季大人若不嫌勞累,便請同小婦一起前往敝戶,待小婦問問家母來,不知可行?”
我點頭笑道:“如此就有勞老闆了。”
於是這老闆將店中事安排了一下,帶著我和季燕然出了鋪子,直往她孃家而去。
當我們到達時,老闆的母親馮氏正坐在窗邊守著炭盆子做針線活兒,老人家有些老花眼,將繡樣兒舉得離自己老遠,如此仍自得其樂。
老闆簡單說明了我和季燕然此來的目的,馮老太太便放下手中活計,歪頭想了一陣,道:“說到那位會纏綿繡的小姐啊……老身記得她也是江南人,好像……好像是凝城人氏,家是當地一個旺族,姓什麼來著……好像是姓蘇,閨名叫作……哦,叫作蘇璃!聽說這位蘇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手也巧得很,琴棋書畫女紅針黹樣樣精通,就是她獨創了這纏綿繡,還曾被朝廷指定成為了貢品哪!”
——凝城,蘇氏。
“老夫人可知道那位蘇小姐後來為何不再做纏綿繡了麼?”我問。
“這個老身卻不知道了……只聽街坊裡那些個三姑六婆說那小姐嫁了人,跟著她的夫君離開了江南,自然就不再做纏綿繡了。”老太太笑著道。
見沒了什麼可問的,我和季燕然便告辭出來,重新行上大街,季燕然道:“看來我們要抽空往凝城一行了,只不知當年那位蘇璃姑娘與玄機公子之間究竟有何聯絡……”
“我記得大人曾經說過,那玄機公子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相貌和年齡,會不會……”我立住腳步望住季燕然,“‘他’其實是個女子?”
季燕然修眉一揚,展顏笑道:“這想法倒很新奇!也虧靈歌腦筋轉得快,若果真如此,那位蘇璃姑娘可當真是位不世奇才了!這麼看來,凝城之行十分有必要,好在那裡距望城不算太遠,過完年我們就去,可好?”
雖然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