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時取自白素貞酒樓的油紙傘,走過空曠的街道,穿過無時無刻不再侵襲著自己的悲傷之後,終於在漫天的煙雨之中,在悲傷之城的角落處,一間簡簡單單的瓦舍院落裡,在一棵修羅界獨有的血幽樹下,見到了整座城池悲傷的源頭。
一把弓,一個人,又或者說,一位修羅。
弓身上鏽跡斑斑,斜靠在院落當中的一口井旁邊,無窮無盡的悲傷,自這把鏽跡斑斑的弓上傳出。
這是整座城池悲傷的一個源頭,另一個源頭,便是那位修羅。
紫色黯淡的長披散在肩上,消瘦的肩旁似乎壓著一種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漫天的雨霧中,紫修羅便這樣背對著龍九,靜靜的看著靠在井口旁的弓,任由帶著紅暈的xiao雨透過血幽樹的樹葉枝椏淋溼身軀,悲傷的氣息瀰漫開來,與弓身上散出的悲傷糾纏在一起,沖刷著這座城池。
血幽樹的葉子是血紅色的,形狀猶如淚滴,看到這道站立在血幽樹下的背影,龍九心裡的疑問也明白了過來,所謂悲傷,不是領域之力,但又等同與領域之力,是從這一道背影當中輻射開的,悲傷,同樣是一種力量。
時間,似乎有著一瞬間的停頓,當龍九再一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淅瀝的xiao雨依然沒有聽,只是暗紅色的天幕卻讓這個xiao院落,多了一層莫名的光亮。
“你來修羅界,便是為了找我?”沈傷轉過身子,血紅色的眼眸之中一片悲傷,看著龍九如是道。
當看到轉過身來的男子,看著越加清晰,瀰漫在周身的悲傷氣息,龍九在一瞬間,竟然想起了吳剛,那位被憂鬱所包圍著的男子。
這一刻,龍九甚至有了一絲錯覺,雖然眼前的男子與吳剛不管是身形還是樣貌差距都很大,但是龍九卻明明白白的感覺的,站在眼前的男子,彷彿就是那位在月宮之中,伐桂無數年的吳剛。
“你認識我?”沈傷看著龍九眼神中的悠遠,問道。
龍九搖搖頭,淡淡的笑道:“沒有,只是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
“哦,他和我長的很像麼?”
“不像,一點都不像。……”龍九專程為了沈傷來到修羅界,可真正見到他,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來修羅界,便是為了找我麼?”沈傷皺了皺眉頭,身上的悲傷氣息更盛。
“是。”龍九笑了笑,收起手中的油紙傘,與沈傷一般,任由雨水打溼自己的衣衫。
“所謂何事?”沈傷貌似不喜歡多話,又或者習慣了沉默,說話總是相當的簡單。
“為后羿而來。”
龍九看到沈傷的眼神滯了一瞬間,而後行走到屋簷下的,示意龍九同樣到了屋簷下之後,沈傷出神的看著自屋簷上滑落下來的水滴,沉默許久,道:“我知道后羿,我也知道我便是后羿。”
“你記得前塵之事?”龍九驚訝道,修羅族不同於其他種族,是經過六道輪迴而誕生,有**力者自可以為轉世魂魄儲存記憶,或者點醒其前塵往事,而修羅族經誕生自血海,任何經過血海孕育而出的修羅,其前程往事,根本不可能存在,盡被血海洗滌掉了。
“不記得。”沈傷頓了頓,解釋道:“是臥牛告訴我的。”
龍九想起那位牛頭人身的傲慢臥牛,想不到當初與巫族是死對頭的臥牛,竟然告訴沈傷他是后羿,臥牛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說后羿曾經是他的朋友,所以他認得這把弓,這把弓是后羿的射日弓,而我,便是后羿。”
“他再沒有說別的?”龍九似乎忘記了自己此來的目的,追問道。
“他說我的前生,后羿曾經以射日弓射殺過巫族變出來的九個太陽,還有後羿最心愛的女子,也被巫族搶去囚禁在了月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