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慼的聲音,引著阮青青眼淚流得更洶湧了。
他一邊向天上撒著紙錢,一邊機械地往棺木方向走去。
“你說你們會年年冬月初八回來吃殺豬菜,你怎麼能只吃一年就食言了呢!”
“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阮似水雙眼猩紅地盯著棺木,聲嘶力竭地質問。
連問三聲後,他對著棺木直直地往地上一跪,聲音悲切而沙啞,“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你可是當大官的人,說話不算話是要被人笑話的!”
“似水,起來!遲大哥自己肯定也不想這樣的。你沒聽說麼?他臨死前想著還是希望能再回來看我們大夥一眼!”有人過去拉阮似水。
阮似水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無措。
“既然放心不下,他就更應該保護好自己啊!他的救命之恩我還沒有報呢,他怎麼就去了?去年吃殺豬菜時,我們都說好,到時候他帶六頭豬的肉去西裕關。開春小豬崽我都已經買好,小豬還沒長大,他卻躺下了。他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說話不算話?”
“你小子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去年說好了,今年我備好高粱酒,你要來我家跟我喝幾杯的。你這小子,怎麼能放你阮九叔的鴿子?”
來晚一步的阮平淮擔著一擔酒走到棺木前,放下擔子,開壇倒酒。一碗碗酒灑在棺木即將經過的路上。
“你小子,瞧好了,聞到酒香味就是回家的路,別走錯道了!”阮平淮一邊撒酒一邊哽咽道。
“遲子敬,歸家了!”
“遲小子,跟我們回家!”
“遲大哥,走,我們回家!”
“遲大伯,咱們回家!”
隨著棺前的領頭人一聲呼喚,棗子嶺裡的眾人亦齊聲大喊。
“遲大將軍,我率領清水縣大小官員恭迎你回家!”傅元昊等人身穿官服,頭戴官帽,一臉肅穆地朝著漸漸走近的棺木拜了下去。
“恭迎遲大將軍回家!”袁平璋等官員在傅元昊之後齊聲喊道。
在這低沉的呼喚聲中,烏雲更低了幾分。嗚嗚的風聲也漸漸大了起來。地上的圓形方孔的紙錢不停地在空中打著旋。
“遲子敬,莫在外面遊蕩,歸家了!”
領頭人再向空中拋灑一把紙錢,高聲喊著。
他一喊,棗子嶺的眾人立即跟著呼喚。
“遲小子,跟我們回家!”
“遲大哥,走,我們回家!”
“遲大伯,咱們回家!”
回應他們的是一陣陣嗚嗚的風聲……
:()悍姐好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