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倫敦式樣,天藍色的裙子再加上剪裁較低的寬鬆上衣——正好展示出喉嚨下面的谷地和一點點……
“我沒想嚇你,”她解釋道。
“啊,”本感覺自己很蠢,“不,只是我讀書的時候……”
“文字的風暴緘默了其他聲音。是的,我很瞭解這種感受。你在讀什麼?”
“哦,沒什麼,”本連忙回答,但瓦西麗婭已經看到書名,略微蹙起眉頭。
“《惡魔學》?”她問道,“你怎麼會讀這麼愚蠢的書?”
“我是從學會圖書館裡拿來的,”本辯解道。
“嗯,但它還是很傻,”瓦西麗婭堅持說,“你最好別讓柯林或詹姆斯——特別是西斯先生,發現你在讀它。”
“為什麼?”
“惡魔學是哲學學會現在最時髦的課題。簡直是發了瘋。”她眼珠一轉,衝本笑了笑,“我是來看看你能否陪我到酒館吃點東西。”
“伏爾泰先生呢?”
瓦西麗婭眨眨眼說:“跟他有什麼關係?”
本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個巨大的錯誤。“哦,我不知道……我只是以為你和他……一塊……啊,吃晚飯。”
瓦西麗婭突然大笑起來,本覺得自己的臉肯定又紅了。“你是說你聽到我們那天晚上在我的房間裡了。哦,本傑明,太失禮了!”
本敢說他的腦袋肯定要著把火,化成灰了。實際上,他希望如此。“嗯,不,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只是想……”
“沒關係,本傑明。只有我們兩個住在這裡,我們之間存不下什麼秘密。伏爾泰先生確實有一兩個晚上,和我一起‘吃飯’,但他和我是非常……嗯,隨性的朋友。我不知道他今晚在哪兒,可能是在某個咖啡館跟文學領域的朋友們聊天吧。”她頓了頓,略顯鄭重地說,“伏爾泰和我之間的事,我不在意你知道,本,但這件事我不想任人講談。”
“哦,是的,當然,”本說,“慎重是我的座右銘。”
瓦西麗婭略略皺起眉頭。“你不會因此看輕我,對嗎,本?”
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會怎麼看。他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對這種事如此大膽坦白——除了莎拉,但她是妓女。他從不知道女人也會像男人一樣追求魚水之歡——好吧,羅伯特曾提過這種事,但本早就覺得自己不可能遇到這樣的女子了。
他腦袋裡胡思亂想,但嘴裡卻只說:“當然不會,小姐。”
“行了,本,叫我瓦西麗婭。咱們找家酒館吧,就算你不餓,我可是能吞下一頭熊了。”
烤肉一端上桌,本就發現自己確實很有胃口。可能是因為剛走的這一大段路:瓦西麗婭想到一家城區的酒館吃飯,所以他們沿著艦隊街,一直走過運河。當然,也可能是在他肚子裡發熱的那杯葡萄牙酒,以及瓦西麗婭嫵媚的目光。
瓦西麗婭還有一點讓他喜歡:她不會讓食物妨礙交談。對本傑明來說,交談是進餐時的樂事,只有這個時候你才能讓別人老老實實地長時間坐著,對一個話題進行深入探討。雖然距離養育他的那張餐桌已有千里之遙,但在這科學之都中心的漂亮餐館裡,和一位俄國女子共進晚餐,讓他愉快地回憶起自己的童年還有父親。
“很高興你能遇到他,”瓦西麗婭吃著烤鹿肉說,“就算你再也不會見到他,這件事也值得給你的孩子,以及孩子的孩子們講了。”
“對,”本說,“我可以告訴他們,我在艾薩克?牛頓爵士變得衰老瘋癲後曾見過他。”
“誰比他更有權利瘋癲呢?”瓦西麗婭問道,“從沒有那個人像他這樣才華橫溢。我與牛頓的會面——即便考慮到他的精神狀況——也是我願終身珍藏的記憶。”
“跟我說說你為什麼要讀那本書,本,”瓦西麗婭說著又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