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褚明錦分開時,他便後悔沒有早些時候表明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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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林竹枝掩映,入目是清幽綠意,透過竹枝的縫隙,隱約可見白牆灰瓦,別樣的雅緻素淨。褚明錦大讚,笑道:“格非,你與馮丞斐是好友,你倆的喜好倒是差不多。”
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愛好自然一樣,這處房子是他當上侍郎前的居處,精簡別致,他沒捨得賣掉,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場了。
“喜歡嗎?”
“喜歡。”
這樣一處綠翠隱隱的絕妙所在,讓人不自覺的周身舒展,褚明錦情不自禁地展袖迎風閉眼,深深地吸一口清爽的空氣。
袍裾飛揚,寬大的袖子迎風招展,臉部優美柔和,黑濃的長睫覆蓋住冰雪般清澈的眸子。竹葉婆挲,微風輕拂,眼前的人如同煙雨朦朦的水墨丹青意境中,迎風獨立的霧中仙子,馮丞斐看得痴了。
“格非,發什麼呆?”褚明錦轉眼間看到眼呆呆的馮丞斐,伸了手到他面前晃動。
“你的手怎麼啦?”這麼一抬袖,馮丞斐看到褚明錦的手腕扎著手絹了。
“沒事。”褚明錦下意識攏袖,不想聽到與鳳雙溪一樣的嘮叨。
馮丞斐哪容她縮手,袖子一拔拉,將鳳雙溪綁得歪歪扭扭的絲絹解開。
“什麼人傷的?”
冷冽的寒若冰刀的聲音,褚明錦一愣,抬眼望向馮丞斐,馮丞斐漆黑的眼瞳裡,翻卷著烏雲,褚明錦打了個寒噤,她從那雙勾魂奪魄的眼裡,看到了凌厲的殺意。
“是我自己劃傷的。”褚明錦一陣錯愕後,急急忙忙解釋,還怕不夠,又補充道:“不疼的,你看,只傷了皮肉。”
“怎麼不疼?這麼長。”馮丞斐輕輕撫摩著,殺意消退了,絕美的容顏閃過痛徹心扉之色。
幾次見面,他的神情都是脈脈含笑,這不同尋常的剎那波動,在褚明錦心中生出一種別樣的驚魂動魄的波瀾,褚明錦瞬間失了魂,忍不住心尖顫動……撲咚咚跳亂了節拍。
“你在這裡等我片刻,我去拿金瘡藥給你敷上。”馮丞斐牽了褚明錦的手,小心翼翼扶她坐到竹枝下的石凳上,把她的手輕放到石桌面上。
她只是小小地傷了手,又不是受重傷,用得著這麼小心嗎?褚明錦想笑,可是,被如此捧著寵著,感覺是那樣快活,褚明錦很乖地點頭。
馮丞斐轉過身,溫暖如和風的淺笑消失了。
“馮剛,派個人回府,馬上把最好的金瘡藥拿來,再派人查一查,是誰傷了夫人。”
涼沁沁的藥液徐徐抹開,辣辣的刺疼消失了。褚明錦讚道:“這藥見效這麼快,是皇宮大內才有的吧?”
“嗯。”馮丞斐低唔了一聲,藥抹完了,他的手卻沒有鬆開,一手託著,一手在褚明錦雪白的一截藕臂上輕輕摩挲,秀致的眉頭輕蹙。
“都說了不疼的,你還皺什麼眉頭。”褚明錦伸了手抹開馮丞斐眉頭,笑著道。
眼前那雙眼睛明亮開朗,微翹的紅唇帶著無言的誘惑,身上散發著一絲清幽動人的香氣,若有還無,撩人心魄,馮丞斐一陣恍惚,霎時間情難自禁起來。
“哎,疼……”褚明錦叫起來。
“啊!我弄疼你了?”馮丞斐回神,心疼地看向褚明錦的小手臂。
“哄你的呢。”褚明錦大笑,問道:“想什麼入神?”
想把你摟進懷裡。這話馮丞斐不敢說,左右環顧,道:“中午要吃什麼?我讓廚子準備。”
“灶房裡有什麼?我來做吧,請你嚐嚐我的手藝。”褚明錦興致勃勃道,在褚府裡,為免眾人大驚小怪,她不敢進灶房,此時有些手癢了。
“不行,你的手傷著了,不能動。”馮丞斐一口拒絕,沒有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