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的貴公子不同,譚縱卻是知曉,所謂的河堤*案不過是個由頭,京裡頭推動這事的大佬最終的目的還是要抓了王仁的把柄,然後斷了王仁背後那位大佬的一條財路,甚至順藤摸瓜,把那位藏在王仁背後的大佬拖下水。
如果真能這樣,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估計那位幕後推手便是做夢也會笑醒。
便如譚縱開始說的,這每年由內閣撥下來專門用於修理河堤的銀子,一年下來,也不過是*個幾萬兩而已,畢竟這事不敢大肆操辦,那些每年翻修的地方也不過是那麼幾個而已,因此數目自然就有限的很。
而這幾萬兩銀子當真很多麼?便是南京府每年強制士子購買的“狼毫筆”一項,便可為南京府一年多套出數萬兩的銀子來,而且這裡頭還毫無風險可言,即便來日他譚縱,甚至是徐文長腦袋發暈把這事捅到官家那兒去了,也不過是給王仁點訓斥罷了,難不成官家還真會把王仁罷官免職?
故此,幾萬兩銀子在民間放著,看起來不少,即便是徐家這等南京府數的著的富貴人家也不過是幾十萬的家資,可在官場裡頭,一任主官順便漏漏手指頭便不止這麼點了。所以,誠心誠意的說,這幾萬兩銀子當真算不得多。
可為什麼京裡頭又要拿這事當成大案來辦?說白了,還是個名目問題。
這紫狼毫的銀子是什麼?不過是巧立名目,捅破天也只是個訓斥,斷然斬不斷王仁的根本,可這河堤的銀子卻是不同。
譚縱這幾日熟讀大順律卻是清楚的很,這河堤銀子自太祖皇帝立朝起,便是從戶部裡頭單獨列出來的。雖然直到現在,大順朝立國四百餘年了,因為*河堤銀子而入獄罷官的大有人在,可現在隨便到各處去看看,那些從河堤銀子裡撈錢的仍然大有人在。
說白了,這等不顧百姓賤命的陋習又哪是太祖皇帝下道詔令能杜絕的了的,即便是再過個一千年也別想!
可這畢竟是太祖皇帝的禁令啊,案發了的那可是真的死路一條毫無情面可講的。所以,貪墨的銀子具體有多少根本不是關鍵,關鍵在於你究竟到底有沒有貪墨。
就好像後世,你偷了十萬也只是偷盜,可你搶了五十塊那也是*!性質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依現在這般情況,僅靠河堤銀子想扳倒王仁只怕是不成的了。只是,蔣五要想想明白這點,看來還要再繞上不少圈子。那曹喬木即便知道其中的關竅,只怕也不敢將之點透,說不得還得糊弄著那位小王爺,以免這位王爺一個不好捅了馬蜂窩,成了別人手裡的槍。只是這樣一來,卻難免斷了我的路子,說不得我還得好好把那位王爺引到我的路子上去。”
心裡有了決斷,譚縱看景色的興致便漸漸濃了起來。
正如譚縱與家裡幾女所說,這時節正是出城踏青的好時機,特別是秦淮河畔更是多了不少出遊的公子佳人。便是譚縱這一路上也是遇上了不少結伴出來踏青的熟人,雖然多是書院的同學,可也有不少膽子大的千金小姐,便是叫了丫鬟偷偷塞手絹過來的也是有的。
露珠卻是看不得這些丫鬟嬉笑著來嬉笑著走的模樣,便板著臉在譚縱身邊道:“哼,盡是些不知羞的狐媚子,還不知道與多少人好過的。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便是我家小姐也只能作妾,似這些庸脂俗粉又怎能與蘇大家比。”
見露珠不拿自家小姐清荷說事,反而拿了蘇瑾當擋箭牌,譚縱也是不由地一陣啞然。好在譚縱原本就對這些個喜歡無病呻吟、拿著肉麻當有趣的千金小姐無甚興趣——後世當小衙內的時候,譚縱也懶得搭理那些仗著家裡頭有錢有勢就出去鬼混的小姐,最多礙著長輩面子聊幾句湊興。
只不過,家裡頭有個膽大的蓮香便夠了,譚縱卻不想露珠也敢拿蘇瑾亂說,便立即喝斥她道:“再這般多嘴,下次便罰你在家裡待著,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