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下,可以輕而易舉的切斷蔡州和潁亳二州的聯絡,所以袁氏無法容忍別人控制陳州,拿下陳州乃是袁氏的第一要務,更甚於宋州。
南下南陳州,可以確保蔡州與潁亳二州的聯絡安全,而奪取北陳州,就能在許州和宋州之間打入一塊楔子,甚至可以對汴州形成戰略優勢。
當然這固然有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一旦沙陀人擊垮了大梁,佔領了汴州,肯定會對這個深入到汴州腹地的楔子不滿意,袁氏如何來應對就要看形勢變化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袁氏也和晉國達成了默契?”李瑾蹙著眉頭問道。
“這不太好說,畢竟袁氏是一邊從徐州撤軍,一邊進軍陳州的,看起來有些突兀,不過……”紫袍青年頓了一頓。
“不過什麼?”李瑾敏銳的覺察到紫袍青年的猶豫。
“不過這可能也和徐州那邊形勢變化有關,之前淮右突然出兵青州,進攻平盧軍,理由是平盧軍佔領了本該屬於武寧節度使轄地海州,所以淮右軍和武寧軍聯合出兵平盧,二十日前,據說淮右軍和武寧軍攻破了青州,俘虜了平盧節度使王守忠,整個平盧鎮遂降,現在平盧六州中除了齊州被從濟州北上的朱茂所佔外,其他五州皆被淮右控制,海州也迴歸了淮右。”
紫袍青年一口氣把自己知曉的情況和盤托出,聽得李瑾和尉遲燕姍目瞪口呆。
“二哥,你說那江烽在佔領了兗州之後又出兵青州了?還俘虜了平盧節度使王守忠?!他就那麼厲害?”尉遲燕姍張大櫻唇,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不是說平盧鎮是北地實力最強的軍鎮麼?不是說平盧鎮比河朔三鎮都要強麼?怎麼會被淮右一下子就給打垮了?這青州城不是平盧鎮的節度使府所在麼?還是王家的起家之地吧,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淮右軍攻陷?有沒有搞錯?”
別說尉遲燕姍不敢置信,就連李瑾都無法相信,尉遲燕俠,也就是紫袍青年,尉遲燕姍的二兄,號稱關中五鼎中的角色,長安公卿世家中年輕一輩人物中的新銳角色,在獲知這個訊息時,也一樣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訊息也在長安城中引發了軒然大波。
要知道之前江烽進軍徐州,吞併徐泗二州時,就已經引起了不少爭論,沒想到徐泗尚未站穩,卻又拿下了泰寧軍所在的兗鄆沂三州。
哪怕兗鄆沂三州再不濟,但也是北地一大軍鎮啊,就這麼如滾湯沃雪一般的消融了變成淮右(武寧)的一部分,這都讓長安城內的公卿世家對那個不久前才來過長安的青年印象一下子模糊起來。
原本覺得拿江烽吞下壽州不過是機緣湊巧,嗯,接著又接著楊溥和李爭雄,火中取栗的佔了大便宜拿到了廬州和濠州,大家都覺得他的運氣是真的好得不能再好了,但一個人的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大家都認為恐怕淮右會安分一段時間了,沒想到這一連串的動作更是讓人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現在淮右更是一口氣打到了渤海和烏湖海邊上,整個北地東部,幾乎全數被淮右控制。
從最北面的登州到最南端的廬州,超過兩千裡,盡皆為江烽一手掌控。
可以說現在的江烽所控制的地盤絲毫不遜於原來極盛時候的大梁了,而這一切竟然是在短短三四年間實現的,當然淮右在實力上也許還有不及,畢竟像登萊兗鄆沂這些州郡都是經濟殘破寥落之地,甚至可以說是一些拖累。
但不管怎麼說,這樣一個強大的藩閥虎踞東部,已然成為一個龐然大物,恐怕就是擊破了大梁的大晉,也未必就敢輕易挑起與淮右的戰爭。
尉遲燕姍一連串的問話讓尉遲燕俠也不好回答。
說實話上午剛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他也一樣不相信,王守忠是何許人,平盧鎮可不比泰寧軍那等破落戶,豈是短短几天就能擊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