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夥計急忙應道:“早早地就在樓上等候了,就差幾位相公上去,咱們就可以上菜了。這松鼠桂魚、響油鱔糊都是今天最新鮮的,正好給幾位相公備著,還有上好的紹興花雕酒!咱們松月樓的手藝相公您又不是不知道,絕對是一等一的。”
“別那麼多廢話,”留夢炎忍不住沉聲說道,“本官且問問你,這偌大的韓園為什麼只有你們兩個人站在這裡伺候?”
那名店夥計一怔,旋即苦笑道:“這個就不是小人這等身份能夠知道的了,這裡主人如何吩咐,自然得聽他的,不過這位主人雖然性格怪了一些,不過出手卻是闊綽。”
戴之泰急忙退後一步,輕聲說道:“這位陳先生倒是這個性子,不喜歡人來人往的吵鬧,即使是家財萬貫,來這平江府也只是兩個僕人、一葉扁舟,昨日下官就已經見識過了。”
留夢炎和賈餘慶下意識對視一眼,家財萬貫還喜歡素淨?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不過不是陳宜中的族弟,說不定還能夠結交一下、為我所用,畢竟這樣不喜歡大排場、反而有幾分文人風骨的商人倒還真是少之又少。
只不過這個陳宜良還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貨色,他洞開大門,只讓兩個店夥計站在這裡,分明也是想要告訴留夢炎和賈餘慶,他們之前安插進來作為眼線的侍女,已經暴露了,否則站在這裡的就不應該是從外面請過來的店夥計,而是家中侍從了。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留夢炎微微咬牙,衣袖一揮,徑直登上臺階,而賈餘慶自失的一笑,到要見識見識,這位陳先生,又能夠弄出來什麼名堂。
鴻門宴,豈是那麼容易擺下,他以為他陳宜良是什麼人?
見到這兩位相公無論如何還是走上看山樓,戴之泰也是提了一口氣,這一次他可以說是押上身家性命,要是陳宜良鬥不過留夢炎和賈餘慶,最後大家不歡而散,那他這個平江府知府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還沒有走到看山樓上,便聽見女孩嬌嗔的聲音:
“怎麼又悔棋!不是說好了的,真是無賴。”
留夢炎頓了頓,他也知道這位陳先生帶在身邊的妻子很是美麗,不過畢竟道聽途說,不知真假,但是如此重要的場合,這個陳宜良竟然還在和妻子下棋,分明是沒有把他和賈餘慶放在眼裡。
剛才因為這園子的素淨而對陳宜良勉強產生的好感,此時已經煙消雲散,不過是一豎子耳,難道以為仗著身後是陳宜中,就有多了不起麼。賈餘慶更是直接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戴之泰,好像在說:這樣的對手,沒有什麼好對付的,你這一次卻是站錯隊了。
陳賢弟啊陳賢弟,你這是想要做什麼,是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還是輕敵了?留夢炎和賈餘慶可不是什麼善茬兒。戴之泰一邊堪堪抹著汗水,一邊在心中腹誹。
只不過當他再一次抬頭的時候,卻發現留夢炎和賈餘慶站在樓梯口,一動也不動,彷彿看到了什麼讓他們心驚膽戰的事物。
一塵不染的白袍披在身上,衣袖迎著風輕輕舞動,年輕的男子甚是沒有形象的一腳踩在凳子上,臉上滿是尷尬的笑容,直直看看棋盤上再慘烈不過的戰事,手中棋子輕輕敲打著棋盤,不知道應該如何落子。
而在這一點兒白衣御風的渺渺仙氣都沒有的男子對面,青衣女孩端坐在那裡,手裡捧著一本書,分明就沒有把眼前的棋盤放在眼裡,至於那出現在樓梯口處的兩道身影,更是吸引不到她哪怕一絲一縷的目光,女孩彷彿沉浸在書裡,一顰一笑都帶著令人心顫的魅力。
“葉,葉,你!”留夢炎一手扶住欄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人。他身邊的賈餘慶也是目瞪口呆。
葉應武卻是趁著這個機會飛快的把局勢分明一邊倒的棋盤推平,趙雲舒放下書,瞪他一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