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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淵的喉頭滾動了一下。
再下個瞬間,他已經往後退開了一步。
“別擔心。”他語聲微啞,“你的丫鬟暫時醒不了。”
這聲音宛若浸了夜色,比以往更加低沉醇厚。
傅珺有點明白過來了。
難怪孟淵能夠從另一個方向過來呢,說不得便是動了什麼手腳。總歸這些能夠高來高去的大俠們,不是她這種戰五渣能夠企及的。
她定了定神,這才發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可以說是衣冠不整,頭髮還披散著呢。
也許是在古代生活得太久了,傅珺居然覺得有些窘迫。
她將身上的氅衣裹緊了一些,又抬手掠了掠髮鬢。
這還真是……挺彆扭的。
無論是她的衣著打扮,還是孟淵出現的時間或地點,都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傅珺穩下心神,開口相詢:“你怎麼來了?是有事麼?”
孟淵身上的氣息一瞬間變得有些冷。
“確實是有事。”孟淵沉聲道,一隻手探進了袖中,指尖觸上了那片柔軟絲滑的料子。
傅珺看著他,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然而,他的動作卻頓住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將手從袖中拿了出來,手上卻是空無一物。
傅珺注意到他的眉尖動了動。
“怎麼了?”她問了一聲。
孟淵低低地清了清嗓子:“無事,是我下屬收到了訊息。你的繼母叫人從你這裡偷了一樣東西。”
傅珺怔了一刻,驀然間眼神沉冷如冰。
又來了。
她真是不明白,鄭氏就不覺得厭煩麼?明明已經有了兒子傍身,她只消好好教養傅璋長大,往後的日子不會錯的。可她偏不願意,偏要將手伸到她這個繼女這裡來。
傅珺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神色間蘊了冷意:“她偷了什麼?”
“帕子。”孟淵的語聲仍有些喑啞。
第495章
傅珺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方抬起眼眸,向孟淵笑了笑。
他形容不出那個笑。像是自嘲,又像是譏諷,卻又像是無邊的疲倦與悲涼。
他的心瞬間揪緊了。
他向前邁了兩步,凝視著她的臉,眸子幽深如海。
傅珺沒注意到孟淵的動作。
她只是側首望著桌案上的清供花瓶。瓶中/插/著一枝木樨,碎花點綴於翠葉,清冷的香氣在四下彌散。
她的語聲亦是清冷:“是趁著今晚家宴動的手?”
孟淵沉吟了一會,搖了搖頭:“何時動手我並不確知。我的人是在三天前截下了出府的婆子。”
三天前?
傅珺在心裡計算著時間,眉尖微微蹙起。
也就是說,鄭氏得手的時間應該早於三天之前。帕子得手之後,她肯定還要尋機才能找一個人將東西送出去。孟淵的人便在那人出府的時候截獲了帕子。
不知鄭氏是如何動的手,難道是漿洗上的僕婦?
傅珺一面想著,一面無意識地輕輕卷著手裡的一絡髮絲,神情微冷。
從鄭氏所偷的東西也能看出,這塊帕子後頭連著的,必然又是傅珺的閨譽,或者是婚事。
女子私用的帕子若是落在某個男子手裡,這事兒一旦被人發現了,名聲被毀不提,親事也會十分被動。到時候為了息事寧人,說不得就只能將錯就錯。讓傅珺嫁予那個得了她帕子的人。
傅珺心中湧出了一絲憤懣。
而隨後,一種更大的無力感又將她淹沒了。
這是一個對女人極不公平的時代。只要行差踏錯一步,女子便會落入萬劫不復之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