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外沾花惹草,對內三妻四妾,卻還被人叫做風流。
面對這整個時代,她一個人能做得了什麼?不顧一切地左衝右突?向這個男權社會要平權?勇敢地對這整個時代說“不”……
那然後呢?
傅珺無意識地繞著髮絲,面上浮起了一絲淡淡的嘲意。
如果真的那樣,可能她會被當作怪物處置掉吧?平南侯與侯夫人這種標準的封建大家長,一定會讓她這個孫女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深宅大院兒裡。
那她身邊的人會怎麼樣?涉江、沈媽媽、青蕪……她們皆是依附於她而生的。她可以不顧自己的命,卻不能不顧她們的命。
傅珺閉了閉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
她覺得她已經快要忍不下去了。可是。她必須忍下去。就算是為了她身邊那些無辜的人,她也必須忍下去。
傅珺舉眸去看孟淵。
他也正在看她。
那雙淬了冰的眼中,是比月華還要細碎的柔光。
傅珺的心情略略鬆了下來了幾分,思緒也轉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好在這件事被孟淵提前解決了。
“她想要把東西交給誰?”傅珺問了一句。聲音裡透著淡淡的疲乏。
孟淵眼中的柔光漾了一下。復又歸於平靜:“我的人眼看著那個婆子去了許府。”
許府?許允?那就是姜姒了。
傅珺神色淡然:“姜姒是留著我的帕自用。還是轉交給了旁人?”
她總覺得姜姒針對她的目的有些詭異。
傅珺並沒忘記在清味樓那件事情中,有一個孟淵始終不願提及的“第三方”。
也許,姜姒針對傅珺的所有原因。都在這個神秘的“第三方”身上。
孟淵眸中的柔光驀地凝在了一處,眼神無比冰寒。
還好吳鉤這小子警醒,提前便掉換了東西,姜姒拿到的帕子根本不是傅珺的。
只是,姜姒拿到帕子之後,當晚便有一位高手從她那裡取走了東西。
據唐刀說,那個高手武功莫測,他沒敢跟得太緊,只瞧見那人去了桑樹街那一帶,具體進了哪一家哪一戶他卻未曾查明。
孟淵的神色有些凜然。
桑樹街與何人有關係,他能猜出個大概來。
一定又是那個人!
行此卑汙之事,毀人清譽,這就是大漢朝最尊貴的皇族!
孟淵的心底驀地捲起一股強烈的殺意。
然而,望著眼前嬌柔的女子,一瞬間他的心底又柔軟了起來。
罷了,罷了。
那些骯髒的人與事,由他擋在外頭便罷。她只消好好地待在這裡,就像現在這樣便好。
只是那方帕子……
孟淵的手指動了動。
那塊帕子就在他的袖中,他原本是想拿來還給她的。
可是方才,當他的手撫上那片柔滑的料子時,他忽然就改了主意。
“姜姒還沒動靜,我的人還在等。”這一連串的話語說出口,流暢得就像是真的一樣,“等她動手的時候,我的人會想辦法將東西調包。”
他的語聲溫和得如同窗外的夜色。
傅珺點了點頭。
她現在有些心煩意亂的,並無暇觀察孟淵的表情。
事情一旦扯上姜姒,總會變得很麻煩。可恨的是傅珺根本就制不住這個人。姜姒的身邊有一股看不清的力量牽扯著,她的能量也遠比傅珺所知的要大。
現在的姜姒,讓傅珺本能地覺得危險。
她唯一感到慶幸的是,孟淵一直在幫她。
“謝謝你。”傅珺莊重斂衽,向孟淵行禮。
孟淵側了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