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危已經毫不在意了。之前禁止自己私自出府的行為,從骨子裡來說還是出於對自己安危的擔憂,但現在這種態度,便是徹底的放任不管,自己的生死李適之已經不再關心了。
王源心寒如冰,政客們都是鐵心腸,只為一己之私,卻從不在意他人如何。這李適之甚至連提醒一下自己注意安全的興趣也沒有,足見此人寡情廉義,徒負空名;但王源其實也並不意外,自己遲早要和李適之走到這一步,倒也毫不可惜。
讓王源唯一覺得安慰的是,柳燻直話裡話外倒是隱晦的暗示了一些話,雖最終沒能明言,但站在他的立場上已經殊為不易了。王源對他的立場表示理解,畢竟他是依附於李適之生存的清客,也不好過多的苛求他。王源欣慰於在李適之府中總算是交到了個值得交的人,這個柳燻直其實確實很關心自己,他無法開口說出原因來,但卻懇求王源次日出門時將自己安排的幾名護衛帶上。按照柳燻直的話來說這是讓自己使喚跑腿方便,但王源知道這是柳燻直變相的要保護自己。
謝絕了柳燻直的好意之後,柳燻直帶著滿臉的遺憾和欲言又止的神情告辭離去,王源也心情沉重的站在廊下思索。眼下明顯和李適之之間嫌隙已經不可彌補,這幾日無論如何也要搬出左相府了,再呆在這裡便會給人以死皮賴臉不走的嫌疑,就算搬出相府即將面對各方風雨侵襲,王源也不得不坦然受之了。
第七十七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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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晴好的天氣在晚飯後下起了雨,入睡時雨勢加大,淅淅瀝瀝滴在瓦面上,像是奏著一首纏綿的琵琶曲。王源手枕著頭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帳頂,聽著外邊充滿愁緒的雨聲呆呆發愣。
“二郎,想著明日之事麼?”不知何時,李欣兒進了房來,站在床頭看著王源。
王源坐起身來道:“你怎還不去睡?”
李欣兒道:“我就是來睡覺的。”
王源微笑道:“咱們不必裝的這麼逼真吧,晚上兩個婆子都被打發走了,咱們便不必睡在一張床上了吧。再說你師傅在隔壁,咱們這麼公然的睡在一起,怕是不太好。”
李欣兒臉色緋紅道:“你瞎說什麼呢?當然不是和你同睡,我幫你鋪席子被褥打地鋪,你去地上睡,我在床上睡。”
王源道:“這是何苦,你師傅那邊現成的床鋪,正好你師徒二人聯床夜話,豈不是好?幹什麼要和我擠在一起。”
李欣兒真的惱了,怒道:“你以為你是香餑餑麼?我師傅從不與人同床甚至都不同人同房而眠,打我到師傅身邊便知道她的習慣,否則我難道不知去師傅房裡?你若再囉嗦,可休怪我不客氣。”
王源皺眉道:“你待怎樣?”
李欣兒叉腰道:“奴一腳將你踹到堂屋裡,栓了房門,你愛睡在何處我可不管,信是不信?”
王源怔怔看著李欣兒兇狠的樣子,舉手投降道:“罷了罷了,我打地鋪就是,這麼冷的天,我可不想受一夜罪。”
王源一邊抱著被褥鋪地鋪,口中一邊小聲嘟囔:“幸而你我是假夫妻,若是真夫妻,有這麼個河東之獅在家裡,家宅豈有寧日?”
李欣兒皺眉道:“你說的什麼話?”
王源趕緊閉嘴,忍氣吞聲鋪好地鋪鑽進被窩閉眼睡覺,李欣兒靜靜站了床邊片刻,默默轉身噗地一聲吹熄了燭火,接著黑暗裡傳來她悉悉索索的脫衣上床的聲音。
屋外雨聲纏綿淅淅瀝瀝,屋內兩人睜著眼睛其實都沒有睡意,在這樣的雨夜之中,人的心情特別的奇怪,總是很難睡去,更何況房裡還躺著異性。
王源心裡想著晌午時候的事情,上午醒來的時候聽了李欣兒的一番表白,自己衝動之下差一點和李欣兒親了嘴;這嘴巴要是親上了,兩人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