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能坦陳相告,不然到時候可是件尷尬事。”
王源淡淡的語氣中露著殺機,說話的語氣讓韋見素毛骨悚然。他偷看王源的表情,見他雙目滿是血絲,樣子甚是可怕。自己認識王源以來,從來都沒見過王源是這副模樣。從來此人都是文質彬彬笑語盈盈,沒想到發起狠來如此的可怕。
韋見素的腳步停下了,他知道此刻必須有個抉擇,是繼續隱瞞不說還是徹底向王源揭露事實,這是個兩難的選擇。說實話,那一邊都不好惹,但王源這邊顯然更不好惹,因為此人手握重兵,自己這個左相看似官高位顯,但其實在王源面前什麼都不是。
韋見素沉吟著,他下了決定。不光是因為王源的強勢,也是因為心中僅存的正義。他其實也對房琯和李瑁的行為極為憤慨,只是他表達憤慨的形式便是沉默不語。
“王元帥……可否……借一步說話?”韋見素低聲道。
王源笑了,對周圍擺手道:“你們先出去,關上門。離開這屋子十丈之外,讓我和韋左相安安靜靜的說一會話。”
一干人等紛紛出了公房,將屋門緊緊關上,屋子裡頓時陰暗了下來,也安靜了下來。
“韋左相,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不喜歡繞彎子的人。你放心,今日你說的話除了上天神明之外,便只有我一人知曉,除此之外絕無第三人知曉。你該知道此事於我意味著什麼?你該知道我心中有多麼的憤怒。剛才我說的話或許不中聽,但那正是我此刻心中想說的話。”王源低聲緩緩說道。
韋見素吁了口氣,低聲道:“王元帥,韋某明白你的心情。此事……此事我確實有所耳聞,我也極為憤慨。既然王元帥相詢,韋某也不隱瞞,我這麼做倒不是怕王元帥開罪於我,我是為了大局著想。這個時候朝廷怎能經得起這樣的事情?有些人實在是做的太過分了,教人看不下去了。”
王源微笑頷首道:“多謝韋左相,在下洗耳恭聽。”
……
午後的散花樓中春光明媚。五月暮春時節,正是萬物繁茂花團錦簇之時。散花樓中自從玄宗入住之後,也做了一番簡單的修繕和裝飾。樓下的園子裡修葺了不少的花壇,移栽了不少的花卉,此刻正開的奼紫嫣紅。玄宗坐在觀月池旁的長廊下,面前的桌案上擺著紙張和畫筆,他正在享受午後的閒暇時光,對著池水中的一尾錦鯉輕揮畫筆,寫意妙姿。
他的身旁,房琯拱手而立,眼睛盯著玄宗筆下的畫紙,口中輕輕說著什麼,玄宗被逗得不時發出大笑之聲,驚的池中魚兒飛快遊走。
一名內侍匆匆而來,站在廊下鴨聲回稟道:“啟稟陛下,王源求見。”
“王源?”玄宗一驚,手腕一抖,畫筆一下子點在了紙上,將那尾紙上的錦鯉的眼睛變成了一個黑黑的大窟窿。一幅畫就這麼給毀了。
“哪個王源?”玄宗問了一句他自己都覺得奇怪的話。
“平叛兵馬大元帥王源啊,劍南隴右節度使王源。”那內侍也很奇怪,忙回稟道。
玄宗回身看著房琯道:“他怎麼回來了?”
房琯的臉色發白,顫聲道:“臣……臣不知道。”
玄宗皺眉道:“你怎麼了?”
房琯道:“臣……有些不舒服,王源覲見,臣便退避吧。”
“不用,退避什麼?王源又不是老虎,你怎麼見他就害怕還是怎麼著?”玄宗擺手道。
“臣……臣可沒怕他,陛下說笑了。”房琯嚥著吐沫道。
玄宗轉頭對廊下內侍道:“請他進來。”
內侍應諾而去,不一會散花樓東圓門的照壁之後,全服武裝的王源挎劍闊步而來,穿過花團錦簇的園子,來到了觀月池畔。
“臣王源叩見陛下。”王源恭敬行禮。
“免禮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