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場上奔跑,可憐那個陪練的,左閃右閃,死了人,網球還是要打的,強身健體呀,嘿咻嘿咻。
江鼎盛說:〃你不想那個女的馬上死,就給我回來。〃
白潔虛弱的臉上浮現一絲感激的笑容,看了看江鼎盛。果然還是愛我的,我難過,他會幫我,他多愛我,他為了我殺了他自己的父母啊,這樣的愛,幾個人能有幸遇見。
李雲兒看電視看到下午,電話也沒響,自己下樓吃東西。燒烤的興旺的炭火煙氣惹得李雲兒胃口大開,男人不在,吃點垃圾食品算了。
一大碟羊肉,雞腎,開始是鮮活的溫熱,然後是屠刀血肉模糊,最後是香噴噴地上桌。這一桌都很便宜,羊肉是很有羊肉味的,雞腎脆崩崩的。
吃著吃著,攤主一腳把燒烤架一踢,捲起肉串蹬上腳踏車就跑。一輛車停下,城管來了,又撲了空,於是坐在李雲兒身邊和她說話:〃美女,你吃得下嗎?〃
〃當然啦,你要不要吃一串?〃李雲兒舉起那串羊肉,油順著鐵籤流下來。
〃你吃的是貓肉刷羊油,小心爛臉。〃那人扶了扶帽簷上車了。
李雲兒愛貓愛狗,蹲在地上吐。黃昏,夏天還沒到,黑夜還沒到,那些可怕的預感到了,太陽啊太陽,你照著活人,照不到死去的人,死去的人很冷,甚至比不過這一攤熱氣騰騰的貓肉。
電話響了,李雲兒扶著腿站起來,電話號碼是家裡的,略略有些失望,〃爸爸。〃
〃你什麼時候回來呢?還有你的男朋友。〃李愛書最近總是噩夢連連。
〃快了,他辦完事情我們就回來,做點好吃的。〃李雲兒道。
一直到晚上七點,李雲兒打電話過去,沒接。再打,沒接。江希凡的電話被拿走了。
白潔給他夾菜,〃多吃點啊,你瘦了很多。〃
江鼎盛道:〃分手對你和你媽都是好事,你們在一起沒有好結局。〃
〃為什麼這樣做?〃江希凡看著那把刀,切牛排的刀,但如果自己死了,李雲兒怎麼辦。
〃你媽要你怎樣,你就要怎樣,你媽不喜歡她,你要和她在一起,她就要死。你自己選擇吧。要麼,你就殺了我們。〃江鼎盛叉起一塊肉在嘴裡咀嚼。
〃哥哥的死,你們不難過嗎?〃江希凡看見刀鋒在引誘自己。
〃所以我才更加珍惜你。〃白潔拿起刀,〃你要殺了你媽媽,對嗎?那你下手吧!〃
江希凡只要輕輕一按,那脆弱的脖子上的面板就可以割開,但他割在自己的胳膊上,肉體的痛苦能減輕精神的痛苦。
電話又響。
〃說,和她分手,永遠不見面。〃白潔微笑著遞過電話。
江鼎盛氣定神閒。胸口彷彿寫著:〃你是我的孩子,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給的,我們讓你怎樣,你就要怎樣。〃
〃喂。〃江希凡的血掉在白色碟子裡,淺淺的一盤子。白潔叫傭人去拿醫藥箱。
〃你怎麼不給我電話,我擔心呢,事情辦完沒有,我吃了燒烤吐了,我一個人睡覺很害怕,很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李雲兒一咕嘟說了一串。
〃我們分手,好嗎?〃江希凡低頭說道。
〃我們見面說,好嗎?〃李雲兒預感到他旁邊有人。
〃不見面了,你保重。我送你的畫要收好。〃江希凡道,〃以後也不想見面,就是這樣。〃
李雲兒想再說什麼,電話已經掛了。畫?那天江希凡和自己做遊戲時隨意畫的,被李雲兒收在床下的那幅畫?李雲兒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那天在家無聊,兩個傢伙在下完跳棋以後決定來玩猜字遊戲。李雲兒畫了日落圖,一家三口站在炊煙裊裊的屋子旁邊。江希凡說是〃春〃字。好簡單,於是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