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五千。”董卓合掌道。“另外出師前,優替我寫一篇討伐奸閹的書。”
“諾。”
董卓從兩萬餘兵卒選拔精銳步騎五千,出前上書雲常侍張讓等人,竊陛下之寵,擾亂天地。臣聞揚湯止沸,莫若釜底抽薪;漬癰雖痛,勝於內侵臟腑。昔日趙商興晉陽之兵以逐君側之惡,今臣則鳴鐘鼓至雒陽,請收張讓等以清奸穢整篇章引經據典,用詞考究,極盡華麗……
京兆尹蓋勳眼見董卓起行進京,再對左將軍皇甫嵩進言擊之,皇甫嵩不應。
武猛都尉丁原火燒孟津渡,秣兵厲馬,虎視眈眈。東郡太守橋瑁帶兵殺進河南尹,屯於成皋,距雒陽僅三百餘里,兩日可至。今董卓將大兵,南下渡過黃河,進入弘農,沿崤函古道疾東進……
何太后面對如此險惡局面,猶然不願誅殺宦官,車騎將軍何苗也勸何進,他說我們一起從南陽出來,出身貧賤,都是靠著郭勝、張讓等人才有今日之富貴。國家大事,覆水難收,宜多加考慮,依我之見應暫時與官言和。
何進猶豫了,他不是因為弟弟的話猶豫,而是董卓的行軍度太快,已至澠池,轉眼便要進入河南尹了,而且據聞他帶的兵足有五千,他想幹什麼?不經和袁紹商議,派諫議大夫種劭宣詔止之。種劭是種暠的孫子,種暠當過涼州刺史,名著西疆。
董卓一聽來的是種劭,疑京師有變,連面也不見,直接讓士兵把他拿住,火穿越函谷關,直驅洛陽城西二百里,然而京師周圍一帶很平靜,不像是生大事的樣子,遂將種劭招來。種劭憋了一肚子火,河南種姓從前秦時代就為地方著姓,他何曾受過這等對待,拿詔書指著董卓鼻子一頓臭罵。
董卓搞不清楚京師狀況,不敢再冒然前進,當下賣給種劭一個面子,向他道歉,並後退百里。種劭毫不領情,“呸”了一聲,拿著詔書返回雒陽。
袁紹對何進撇開自己,擅自決定大為不滿,一邊命董卓、丁原、橋瑁各自上:“今矛盾已成,形勢已露,事久生變,難道將軍要效法竇武不成?”
何進懼而任命袁紹為司隸校尉。前面提過,司隸校尉官職不大,卻是天下第一雄職,當年陽球任司隸校尉,弄死黨人第一大苦主、常侍王甫,淳于登、袁赦等,太尉段熲亦未倖免,最後同時與門閥、宦官兩大勢力開戰,才敗下陣來。又任命王允為河南尹。王允因閹人之故亡命數載,與閹人有血海深仇,漢靈帝駕崩後他赴京奔喪,何進趁機招之,王允遂投入大將軍門下,與袁紹同謀誅閹。本來何進也有邀請蔡邕出山,不過蔡邕看不清京形勢,不願輕易涉險。
董卓、丁原、橋瑁的奏章很快傳到何太后手,與以往不同,這次三人的口氣異常嚴厲,大有不同意他們所求就將兵血洗禁,何太后終於感到恐懼,遣散諸常侍、小黃門,只留下何進親信守宮,經過數月博弈,皇宮完全落入何進掌握。至此,何進鬆了一口氣,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袁紹若是單單想殺閹人,此刻就可以罷手了,諸閹人返回家鄉,面對國家機器將毫無反抗能力,還不是想殺誰就殺誰,問題是袁紹的目的不單是殺閹人,他連何進、何苗兄弟也想殺……
袁紹趁著諸閹還未離京,以司隸校尉及大將軍的名義火向天下州郡布公,要求地方逮捕官親屬。
這一抓可把宦官們嚇傻了,這時候萬萬不敢離開京師,趕緊散盡家財哀求舞陽君、車騎將軍何苗,張讓兒媳、何太后之妹也利用上了。
何太后是一個權利慾很強的女人,諸常侍、小黃門離開的幾日裡,左右全是何進之人,她真切的感覺到大權旁落的滋味,遂回心轉意,把諸常侍重新召回宮。
這樣的結果,氣得何進暴跳如雷,而袁紹,則留下了一抹淡淡的笑……
西河,美稷,鬼斧神工的黃河大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