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黃河在這裡一改一瀉千里的雄姿,變得蜿蜒曲折,清澈舒緩。兩岸絕壁千仞,高峽平湖,宛若畫卷。驀然,琴笛和鳴之聲幽幽傳出,為這安靜祥和的美麗畫卷平添一份生機。
若是京之人,一定會聽出此曲正是號稱神曲的《平沙落雁》,相傳此曲乃是蓋子英少時得異人傳授,大家蔡伯喈傾盡琴曲以換,一時傳為美談。
平緩清麗的樂聲,一隻輕舟駛出,舟裡男女一坐一立,男人身長七尺七寸,容貌瀟灑,風儀出眾,女人身長七尺一寸,顏容如畫,端莊典雅,兩人撫琴弄笛,傾情音樂,飄渺若神仙眷侶。另有一女舞袍寬頻,膚色如玉,風資綽約,特別是明眸後的眼尾,總有種驚心動魄的魅惑,她立於船,隨著音樂似彩蝶般翩翩起舞……
一曲反覆三遍才終了,三人回味良久。
蓋俊隨意勾動著琴絃,出叮叮咚咚的脆音,笑著對蔡琬道:“琬兒笛術無雙,為夫快要不配與你合作了。”
“蓋郎琴藝高,無須妄自菲薄。”蔡琬說道。她今日並未梳墜馬髻、高髻,而是任秀披落,其長四尺餘,光鑑照人,看得蓋俊甚是喜愛。
卞薇拿著手巾擦拭臉上汗跡,附和道:“夫君琴藝當世少有人及。”
蓋俊合掌笑道:“那是,我對自己的琴藝還是很有自信的。只是琬兒琴笛冠絕當世,難覓知音吶——”
蔡琬道:“蓋郎便是我的知音。”
“琬兒此語實在讓我歡喜,怕是三日無眠。”言訖,蓋俊起身搬來一張厚重的有著紛亂樹紋的榧木棋盤,棋盤上兩個盒子堆放的棋子與當今木質方形,毫無美感的棋子迥然不同,它似是用瑪瑙、琥珀鍛造的,圓潤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蓋俊搬來棋盤,卻坐在一旁觀賞二妻對弈,他的棋藝很醜,這些年也沒什麼進步,倒是卞薇,雖是後學,幾乎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過了蓋俊,和蔡琬算得上棋逢對手。
蓋俊哪是看棋,看人還差不多,每當兩位嬌妻蹙眉思考,他便目不轉睛的盯著,喉嚨咕嚕嚕響,有時候忍不住了,就動手動腳。二女常常不能集精神,氣得頻頻打他,他猶然樂在其。
不知不覺已是夕陽西下,小舟調回返,半路上一隻赤馬舟疾駛來,兩船靠近,卞秉跳上小舟,急急地說道:“姐夫,河東傳來訊息,董卓帶精銳五千赴京。”
“知道了。”蓋俊面色如常,心裡默默地道,“董卓,終於進京了嗎。”
蔡琬看了蓋俊一眼,心裡輕輕一嘆,注意力又轉回棋盤。
蓋俊察覺到妻子的心思,拉住她的手握於雙掌間,說道:“不用擔心,你們和我一起南下。”
“這是為何?”蔡琬微感詫異。
蓋俊遙望鬼斧神工般的黃河大峽谷,感慨萬千道:“恐怕,近期很難返回美稷了。”
“……”
到岸後,蓋俊與二妻分開,大步走向使匈奴郎將官邸。年初西河、上郡盜匪猖獗,崔均、劉閔二位太守聯名邀請蓋俊南下絞賊,蓋俊按兵不動,何也?時機不對,現在,時機到了……
今年來蓋俊一直都在整訓兵馬,囤積糧草器械,不用準備,當即敲定,討虜校尉關羽、殄虜校尉黃忠隨行,司馬有卞秉、鮑出、楊壽、劉調、車兒、貞良、吾己等人。破賊郎將蓋胤、騎都尉龐德、破虜校尉張繡、司馬胡封留守美稷。
蓋胤是蓋俊麾下第一人,留他在美稷主持大局正合適,龐德新近大婚,正值新婚燕爾,蓋俊也沒帶上他,然留下張繡和胡封就很值得玩味了。
張繡寡言少語,但胡封是個憋不住事的人,當晚就找上蓋俊,言辭激烈,甚至拔出刀用刀尖頂住胸口,大有蓋俊不帶上他就血濺當場的架勢。
“你幹什麼?”蓋俊大聲呵斥胡封,將刀搶下。
胡封二十三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