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已然落入圈套,朱鏞怒不可遏,“將徐奉先的家眷全部捉來,命成璧嚴守城池!”長子朱成壁就在他的身邊,這一路作戰十分奮勇,朱鏞帶到京城的軍隊有八萬之數,這些人當然不能全部進城,大多軍隊就在城外駐守,徐奉先想要攻進來,那也不是易事!
朱鏞抬頭看一眼天色,午時的太陽熾熱濃烈,想必那些皇室的人已經殺得差不多了。數年蟄伏籌謀,一朝入主京城,這天下,他一定要拿到手中!
此時的徐府,楚寒衣已先一步得到訊息,再度將所有人召集在了一起。上至徐老夫人,下至各處的雜役小廝,各房都清點了人數,一齊聚在了後院。所有人都慌亂而忐忑,楚寒衣也無暇多說什麼,將小廝男僕們挑選出來,調到外面救急,女眷則盡數留在內院。
烏壓壓的上百人聚在一起,在楚寒衣看來只是小菜一碟。她嫻熟的吩咐府裡的管事以作安排,便有人帶頭,將五六人編成的小隊帶往各處,到得最後,便只剩一群女眷了。
這些人裡頭,以徐老夫人、二夫人、三夫人、胡氏、沈氏、徐浣和琳琅為尊,徐老夫人縱然經不得大事,這時候有楚寒衣做主心骨,到底也能撐得起來。她手中拄著柺杖,由貼身的大丫鬟銀鳳扶著,帶著這群人進了湖邊的一處小亭,而後進入暗道。餘下的丫鬟僕婦,不論尊卑,由楚寒衣另行安置。
相較於外面的兵荒馬亂,徐府中出乎意料的井然有序。
一切安排妥當,楚寒衣和徐湘披上了戰甲,金刀大馬守在了徐府門前。府裡的兩百名暗衛護在內圍,外圍則被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三千精兵圍得密密匝匝。楚寒衣以前曾率兵守城,而今只是護住一座府邸,雖然沒有牢固的城牆可依,有府內外布好的五千兵士在手,並無任何畏懼。
是以當朱鏞派出的小將率一千人馬奔襲而來時,徹底傻眼了。毫無疑問的,這些人被盡數剿滅。而在京城之外,徐奉先和徐奉英率領的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城下。皇宮中的朱鏞得知訊息時大驚失色,驚怒之餘第一次覺得絕望——
顯然徐家早有準備,徐府外圍的三千兵士出現得無聲無息,誰也不知道他們從何處出現,也不知道府裡還有多少兵馬。徐家暗中藏瞭如此多的兵馬卻根本無人知曉,這說明什麼?
而城外的十萬漠北軍都是精兵,後面是否有援軍也未可知。作戰的號角已然吹響,朱鏞手下的人馬絕非徐奉先的敵手,而城內有楚寒衣坐鎮,想要拿徐家的家眷威脅簡直難比登天。更可怕的是,如果楚寒衣在護府之外還有餘力,那麼徐家裡應外合……朱鏞簡直想都不敢想!
然而再怎麼絕望,朱鏞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當即清點人馬,停止對皇室的清洗,一部分兵力放在徐府附近以防楚寒衣出擊,他則率領其他的兵士親自登上城樓迎敵。
從午時至深夜,城牆內外死傷無數,徐府那裡卻沒有半點動靜。楚寒衣一直守在府門前只守不攻,整個徐府被圍得鐵桶一般,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想要放亂箭燒了府邸,箭支卻連徐家的牆都碰不著;想用附近的民居引火過去,但徐家建府之初就選了片好地兒,周圍只有親貴家的園林,燒不起多大的火勢,更別說楚寒衣早有準備,火苗兒一舔到徐家,便即有人拿水撲滅。想要強攻,更是雞蛋碰石頭。
朱鏞在城樓迎戰,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對付楚寒衣,簡直無可奈何。內外皆是徐家的人馬,他還要時刻防著楚寒衣突然從哪裡帶出一支神出鬼沒的漠北軍,五六個時辰下來,身心俱疲。
城外的幾萬朱家軍或死或逃,徐家在人數佔了優勢,已漸漸包抄過來。
朱鏞坐在血泊中,耳邊只有軍士的急報——宜秋門告急、崇明門告急、天波門告急……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朱家軍,在此時已近潰敗,原本高漲計程車氣已然低落下來,各處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