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整個文水縣只剩北門這一座孤零零的城樓子,現在做了銀術可的中軍大帳。
敵人的攻勢不可謂不兇猛,但好歹這裡還有一條汾河和一條文水河以依託,靠著這兩條大河,總算將敵人的騎兵隔在北岸,讓已經跑得精神崩潰的金兵緩了一口氣。
可更嚴重的問題出來了。因為太原老營中囤積的足夠六萬人吃大半年的糧食被楊華搶了去,金兵開始缺糧了。
文水以前是五馬地老營,還有些糧食。不過,那個時候這裡只有五千多士兵,現在一口氣湧來了兩萬多人。口糧問題開始尖銳起來。
據銀術可估計,營中軍糧只夠大軍吃十天。現在已經過去五天了,再有五天,大家都得餓死在這赤地千里的汾河盆地。
一聽銀術可問起糧食的事情,五馬苦澀地一嘆,搖晃著那種典型的漢人臉。道:“將軍,哪裡還能徵集到糧食。文水一帶歷經大戰,早被我等屠成白地,在路上走了一天,人毛都看不到一根,更別說糧食了。”
“那你怎麼不去汾州,你這個懶鬼!”銀術可心情煩躁,尖銳地大叫起來。
五馬忍住氣道:“汾州……汾州五縣。西河、平遙、介休、靈石、孝義、汾陽也是一片荒地,估計總人口加起來也不過兩千戶,還有什麼糧食?再說了汾洲還駐紮著範瓊大軍,以我軍現在低糜計程車氣,去那裡只怕會吃虧。”
銀術可咬著牙:“沒用地東西,我不管,我只要糧食。”
五馬:“將軍。我也沒法子可想。要不,先宰殺騾子和挽馬先對付一段日子吧。”
“什麼?”銀術可大怒,一記耳光扇了過去,“殺騾子和挽馬,殺完呢,是不是該殺戰馬?你這個雜種,你想斷我女真地根啊!”四面皆敵,女真人一身功夫都在馬上,戰術也以大範圍的穿插、突襲為主。若將馬都殺了。將來無論是北上與宗翰匯合還是繼續攻擊楊華,都處於被動局面。
單靠步兵,要想同玩了一輩子步兵軍陣地宋人對壘,無疑是自取滅亡。
五馬被這一記耳光扇得眼冒金星,他滿眼屈辱的捂著臉,負氣地說:“將軍,不殺馬,我也想不出其他法子。你看著辦吧!大不了讓你殺了我就是。”
銀術可平日對這個前遼貴族也諸多籠絡,可慘敗之後傷得厲害。加上又五天沒有睡覺,心中那股火已熊熊燃燒,情緒早已經失控。
這一巴掌甩出去,他心中也自後悔。
可聽到五馬這麼一說,他立即爆發了。一把抽中腰刀:“契丹雜種。你以為你還是遼國貴族。我呸,你也就是一個奴隸。我女真人地狗。老子砍死你!”
五馬大怒,一把將捏在手中的杯子扔在地上。也抽出刀:“銀術可,別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有本事我們單打獨鬥,看誰先倒下。”
“叮叮!”那清脆的聲音還在響,依舊一片喧譁。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吵?”銀術可大聲咆哮起來。
一個衣著整潔地漢人弓著揹走進來,手腳麻利地收拾著地上的酒碗碎片。他大概是一個奴隸吧,看長相倒也不壞。
“怎麼又是漢人?”銀術可大叫,一大早就看到兩張漢人面孔,太討厭了。
屋中,銀術可和五馬還在對峙。因為二人都是軍中高階軍官,衛兵們都不敢進來,怕觸了他們的黴頭。
五馬咬了半天牙,身體突然一鬆,收到回鞘,低聲道::“稟將軍,那是士兵們在拆大橋,否則若楊華的騎兵過河突襲卻是個大麻煩。”
文水縣的汾河上有一座巨大的石拱橋,聽人說是隋朝大業年間建的,是連線晉北和晉中地唯一通道。
“拆橋?”銀術可胸中的火氣來得快也去得快,他將刀子扔下,一愣:“都拆了三天了,怎麼還沒拆完?”
五馬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