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聲,整個河東軍的方陣動了起來。
依舊是歌聲不絕。
依舊是腳步鏗鏘。
“跟上!”鐵十一拉了一把淚流滿面的趙守真。他才沒有文人那麼多愁善感,他只是簡單地覺得,這首歌簡單好記,唱起來身上得勁。
趙守真這個廢物,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莫名其妙地哭起來了呢!
真是一個混蛋啊!
……
“這些宋狗都瘋了嗎,這是在打仗還是在唱戲?”宗翰一邊聲聲驅使著部隊向前,一邊不住咒罵。雖然女真人也大聲吶喊,可怎麼也壓不住那陣澎湃的歌聲,聽得久了,心中不禁頓生寒意。
敵人雖然比金國大軍少一半,可聽歌聲,竟像一支十萬人的部隊。
“楊華這個惡魔,一定在施巫術!”宗翰被那河東軍唱得頭昏眼花,,再看看身邊默默向前推進計程車兵,一個個面露沮喪。他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弓箭手出陣,把那群花花公子給我射光!”他惱火地指著河東軍陣前衣著花哨的鼓樂隊大吼。
一千個弓手飛快地衝到最前面,站定了,同時拉開大弓,將手中的箭雨點一樣朝河東軍的正面傾瀉而去。
風雪實在太大,再這種惡劣的天氣條件下射擊,效果可想而知。
漫天羽箭因為弓弦受潮,力道本就不足,又被狂風一吹,都失去了準頭,在空中亂飛了半天,紛紛墜地。
但是,河東軍走在最前面的那隊鼓樂手還是沒能逃過,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被射中三箭以上。可他們好象沒感覺到疼痛的樣子,依舊冒著黑壓壓的箭雨,唱著戰歌,敲著整齊的鼓點,為身後的大軍指示前進的方向。
為首的那個獨臂老卒身中十餘箭,大概是因為不小心被敵人射中要害,頹然地坐到地上,怎麼也站不起來。
“啊!”趙守真大叫一聲,“他……不行了!”
鐵十一,“別說話,前進!”
因為失去的了指揮手,鼓樂隊的節奏有點亂。
“讓我去!”趙守真扔掉手中長槍,猛地從陣中衝了出去。
“回來,回來!”
“我去去就來!”趙守真長嘯一聲衝到那個老卒的目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橫刀:“你休息一下,一切都交給我。”
老卒目光已經有些渙散了,長長吸了一口氣,用最後的力氣大叫:“兄弟,此刀乃楊侯所賜,莫要辜負!”
楊侯破陣樂正好唱完。
趙守真朝他用力地點點頭,手持橫刀走到樂隊最前面,在頭頂高高地劃了一個圈,狠狠指向前方:“為了大宋,前進!”
……
兩軍終於接觸了。
趙守真回頭一看,十來個鼓樂手只剩五人。
他猛地站定。
身後,洶湧的人潮鏗鏘湧來,同前面灰僕僕的女真人兇猛地撞在一起。
他收刀入鞘,自言自語地說:“我做了一箇中國人應該做的,一切剛才開始。”
放眼看去,遠方的風雪中傳來一聲蒼鷹的長鳴,在這惡劣的天氣中竟然還有一片黑色的鋼鐵一樣的影子在狂風中扶搖而上,掠過落雪的正在流血的蒼莽大地。
這裡——就是我生活的土地。這裡是我的家鄉。
第四卷 西望太行
第二百三十四章 萬箭纏陣,長槍右刺
一天對河東軍和女真西路軍士兵而言都是一個註定難日子。
在此之前,敵我雙方都沒想到冷兵器戰爭居然能打得如此慘烈。
隨著兩軍的靠近,天氣對弓箭的影響已經降到最低。女真弓手終於開始有模有樣地射擊,黑壓壓的箭支從他們頭頂騰起。
還沒等箭支落地,河東軍的長槍陣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