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自江南,那麼贈這幅畫給奈何堡主的這位落款為“玄”的人也該是江南人氏或者是當時正暫居於江南的。他為何要在畫軸內藏上半幅繡品呢?這繡品已經不值錢了,有必要這麼藏著掖著的大老遠從江南寄到奈何堡來嗎?
還有,這個人為什麼要將那繡品單單放在畫有彼岸花的畫裡呢?彼岸花所代表的意思眾多,譬如天上之花,譬如死亡之花,譬如無義之花,再譬如悲戀之花,在這裡又取的是哪一個意思呢?
可惜我和季阿狗對於畫畫這一行都是門外漢,否則或許還能夠從畫的本身揣測一下其中所想要表達的含義。
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絲毫進展,只好放棄,將這幾幅畫小心翼翼地卷好收到行李包袱中,以備以後查用。
那廂季某人在書格子前鼓搗來鼓搗去,忽而回過頭來衝我笑著揚了揚手中又一本冊子,道:“奈何堡的花名冊。”
我眼睛一亮快步過去,扒下他舉著花名冊的胳膊湊上前看,他便一頁頁翻查,果然在這上面找到了管元冬的名字。
“如此我們便可由管元冬的身上打聽出奈何堡遭滅門之事了!”我仰臉兒望向季燕然,卻見他正微皺了眉沉思,便靜等他回話。
季燕然見我看他,舒展了眉頭笑向我道:“至少眼下我們可以查出奈何堡遭誅的具體年月。”
“哦?怎麼查?”我眨著眼兒問。
他伸出一根修長手指點在我的鼻尖兒上,笑道:“動腦想想看。”
喔喔!動腦!動腦!有你這個傢伙在身邊,我的大腦都要退化了!
想想就覺得生氣,推開他的胳膊轉身坐到小榻上,盯著火堆發了陣子呆,方才道:“看這花名冊上所記錄的名字,這奈何堡的下人也有不少,還有幫忙製作印泥的工匠,這些人都是需支付工錢給他們的,如果我們能找到堡裡的賬冊,只需看一下他們的工錢發到了何年何月,便可知道事發的大致時間了。對麼,我的青天大老爺?”
季燕然笑個不住,眼兒一彎,低聲地道:“為兄……不也成了‘你的’了麼?”
這……這個厚臉皮的傢伙,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難道我那天生涼薄冰清玉潔西門吹雪獨孤求敗雪裡一枝梅鐵掌水上飄的小龍女般的氣質都在過去幾個月的情感煉獄中被熬煎得屍骨無存了麼?瞅瞅現在的我,太不淡定了,輕易便被那傢伙一句調笑的話撩動得面紅耳熱,動輒就在那傢伙一個曖昧的舉動中迷亂得心旌神搖……怎麼了呢?莫非真印證了那句話——戀愛中的女人都是白痴?呸呸,誰戀愛了……我不過是不計前嫌地收容了一條死纏爛打的賴皮狗而已,怎麼還能影響到智商呢?!盡胡說八道!
搖搖頭甩散滿腦子裡的胡思亂想,卻見季大賴皮狗仍自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般地壞笑著,便繃起臉來道:“大人還未回答靈歌方才所想的對不對呢。”
季大狗汪汪笑了兩聲,道:“靈歌所說的查詢賬冊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然而若能找到堡內工匠的考勤簿子,我們說不定連事發的具體日子都能得知。”
呃……我忽略了考勤簿這玩意兒——又被他高出一籌去!
只好不甚痛快地點了點頭,轉身至書格子旁去翻找考勤簿,卻聽季大狗在身後笑道:“靈歌在找什麼?”
“考勤簿呀。”回頭瞪他一眼,難不成我還在這裡找肉吃麼?!
季大狗笑著道:“喔……這些書為兄方才已翻過一遍了,並沒有考勤簿。”
嘖!沒有你不早說,故意的是吧?!把我當遊戲玩兒呢是吧?!
“管家房裡大概會有罷?”我保持冷靜地想了一下道。
季大狗笑著點頭,再度從火堆裡抽出一根木頭,道:“靈歌陪同為兄一起去管家房罷。”
知道他是不放心將我一個人放在這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