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多說,任他牽了手走出書房,挨著房間找了一陣,總算找到了一間狀似辦公室的屋子。
屋內有桌有椅有書架,架子上也堆了不少的冊子,我便伸手接過季燕然手中的火把替他照著亮,在那書架子上找考勤簿。不多時果然找到了,拿到桌上翻開來細看,卻見考勤日期是止於二十年前的某月某日,想必就是事發的前一天了。
卻見季燕然似乎仍然心存疑問,又將這簿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末了方道:“這考勤簿上亦有管元冬的考勤,事發前三日他都請了假,這一點相當古怪——按照我朝律法,滿門抄斬是要連家僕及在堡內長時間生活的其它人等一併處死的。就算管元冬事發時正巧有事請假未在堡中從而逃過一劫,可他日後進宮做匠時必會被查出身份,即便朝廷不再追究於他,也不大可能將他招進宮中。”
“而且,”我接住他的話道,“管元冬入宮的日期與奈何堡被抄的日期前後差不了幾天,這實在蹊蹺得很!”
“不錯,”季燕然點頭,“看樣子我們必須要從管元冬的身上著手調查奈何堡的案子了。”
“只不知……我們費盡力氣調查出來的真相,與大盜的身世是否有關聯……”我幽幽地道。
季燕然一笑,沉聲道:“只要有一點蛛絲馬跡,就不能輕易放過,只要有一線希望存在,便不可輕言放棄。”
我仰臉兒望住他,用力地將頭一點,一字一字地道:“我信燕然哥哥必能助我查明真相的。”
季燕然眸子裡一陣濃情湧動,輕輕拿過我手中的火把放於桌上,而後伸了雙臂將我整個兒擁入懷中,下巴摩梭著我的額頭,低聲地道:“靈兒放心,我必當竭盡全力找出真相,以令你再無半點遺憾地嫁與我!”
我伸出纖臂回抱住他結實的腰背,將臉埋入他的胸膛,滿心的感激與感動再難表達,只好這麼緊緊地抱著他,用盡全身心的力量。
季燕然偏下頭來輕吻我的額角,我乖乖地依偎著他沒有動,而後他的唇便又順著額角向下滑,吻上了我的眼尾。我不禁抖了抖睫毛,攬在他背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他的衣衫,再然後,這兩瓣溫柔灼熱的唇又滑至我的臉頰,我有些顫抖,腿兒發軟險些蹲到地上,他似有所覺地用大掌兜住我的腰身,火熱的溫度由他的手心透衫而入,直燙得我骨酥筋軟意亂神迷。
聽得他喉間一聲輕笑,彷彿能感受到我的緊張與羞赧,慢移雙唇拂過我的臉頰,像片羽毛由我的唇上一掠而過,留下一抹溫潤的餘感,激起我全身過電般的顫慄。若即若離的短暫的接觸令我既滿足又失落,然而礙於女人天生的矜持我還是低下了頭,不讓他洞悉我眼底的沉淪和心內的渴望。
他知道我羞怯了,是以沒有再動作下去,只是溫柔地將我摟在懷裡,大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他厚實的胸膛與臂彎圈成的守護牆比任何壁壘都來得安全牢固,他從不做任何傷害我的事,從不讓我為難,從不讓我感到一絲的不自在。他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我,寵溺著我,珍惜著我,不怨,不悔,不張揚,不強求,就這麼默默地承受,默默地付出,默默地等著我這塊頑石被感化,等著我去享受他所給予我的深廣如海的愛。可我呢……
我虧欠他太多,傷害他太多,我什麼都不曾給過他,甚至到現在還不乏惡意地稱呼著他“大人”……
——我怎忍心讓他繼續這樣辛苦下去?
心內抑制不住地泛起綿綿柔情,仰起臉來凝望住他微笑著的眉眼,伸出手去輕輕撫上他俊朗的面頰,指尖慢慢拂過他的每一寸肌膚,從豁達的眉心到堅毅的鼻樑,由玩世的嘴唇至執著的下巴,滑下睿智的眼尾,撫過冷靜的頰骨,揉上純真的耳垂兒,勾住了霸氣的脖頸,按低了溫柔的額頭……
……踮起腳尖,仰起臉兒,微翹雙唇,半闔兩眸,堅定地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