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服飾,腰繫黃帶,衣著上看來是季府管事的打扮,屬於傭僕階級裡最高階的那一種,算是可以與總管平起平坐的身分。
長相頗為斯文端正,留著八字鬍,看來四十出頭的年紀。
那男子語氣亦是不耐,並且忿怒:
“這是試探,你懂不懂?!他想試探你的底,想藉此瞭解這紙條的真偽,想反向探知這紙條是出自你、抑或是燕樓,結果被你弄壞了整個局!如果你昨晚馬上通知我來處理,事情便不會這般棘手了!好啦,現在邵離有八成的把握知曉昨天那信鏢並非出自燕樓。這樣你高興了吧?”
“誰知道你昨晚上哪兒去了?我找過你,但你不在。後來季容飛回房了,我豈敢再跑出去找你?說到底,就是你莽撞!”
“你可以給他喝下加了迷藥的茶水,讓他沉睡如死人,這點你會沒想到?不會是又心軟了吧?白語翩,你給我搞清楚,我們現下只是在執行三年前沒法完成的計畫,這一路下來,大夥死傷不知凡幾,若沒拿下季家的財富做補償,你該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別忘了這可是你當年出的好主意!”
白大美人臉色沉怒:
“不必你一再提醒,我這些年難道都沒有在做嗎?你以為你們是怎麼進季府,怎麼過著今天這種安穩日子的?!”
中年漢子呸了一聲!
“只有你才是過安穩日子吧?!你還真敢說,我們是奴才,你是大少奶奶,地位天差地別,當個狗奴才算是什麼好日子!就算你現在日子好過了,也別忘了你自己是什麼出身,是什麼貨色——”身形倏地一閃,中年漢子險險躲過了花盤的攻擊。不怒反笑,冷聲道:“這可不是記起來了嗎?別以為兆老大死了,就沒人能治你,你這點功夫,唬唬季家人還可以,光我一個,你就打不過了,最好記住!”
“你滾!”不知是氣是懼,大美人渾身發抖,面容扭曲地吼著。
中年漢子像是愈見她失控愈是滿意,語氣更加悠哉:
“接下來你別再妄動,邵離這人不好處理。我與熊陽已經分頭進行著了,你只須聽命行事便成。”
深吸口氣,白語翩暫時壓下心頭火氣,冷道:
“你該明白,如果這次沒有扳倒邵離,我們再也沒活路。你最好確定你的計畫是行得通的。”
“所以我們必須合作無間,誰也別想有貳心!”
“秦力,你夠了!我勸你別一再惹我,逼急了我,對你絕對沒好處!”
“一樣的,同樣的警告,我也如數奉還。”
白語翩怒瞪他一眼,然後轉身,大步離開這地方。
中年漢子沒追上去,只以她聽得到的音量道:
“永遠別忘記這個名字——紅花。”
纖麗的背影一顫,步履變得不穩,踉艙得像是正在倉皇的逃亡,逃向茫茫無望的天涯……
“哼。”中年漢子再度冷笑,將腳下殘破的花盤一腳踢開——“匡啷”撞擊在樹幹上,徹底化為碎片。
然後,他也走了,往傭僕居住的雜院方向而去。
假山幽暗處又回覆平日的寂然無人樣,只有沙沙的風聲小心翼翼地在樹梢間穿梭而過……
許久許久……
“好像聽到些什麼,又好像沒多大作用。這些零碎的片段,他會看上眼嗎?好像不行,光這樣他一定不會理我的。唉!”
只好再多努力探聽一些機密嘍,湛藍,你會成功的!
她給自己打氣。
呵……好睏。睡一下吧!
在那棵被花盤撞擊過的樹上,頂端處,滑下一名嬌小的人影,找了一處強壯的枝幹,就這麼趴著睡起來了,百無禁忌地自由自在。
季家三兄弟都有各自的特色:老大季容飛好客爽朗,老二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