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珈妮幾乎把最後一個箱子清理好的時候,伯母帶著雙胞胎回到了艙房,她們看上去心情都很好。
“這般船好美哦!艾珈妮!”薇兒妮特向她大叫:“船上有好多令人興奮的人哦!”
“還還沒走多遠就這麼說,”伯母有點譴責地說:“不過,薛登爵士也是旅客中的一員,你們兩個見到他時可得討人喜歡些。”
雙胞胎又格格地笑了起來,文繃妮卻把頭轉向一邊,伯伯母注意到她頰上泛起的紅暈。
再度相見時,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感覺?他怎能吻她呢?當他吻著她,把她擁入臂彎時,她怎不拼命掙脫或尖叫求救呢?她想,他一定是把她催眠了,那時她似乎只覺得他的吻帶給她奇異的、甜蜜的、無由言宣的感覺。
她依稀記得那泛過身心的溫暖而奇妙的感覺,藉著他的唇傳給了她。
“那一定是幻覺……只是我的想象罷了!”她對自己嚴厲地說。 那種心醉神迷的感覺的確令人難忘,就算她一向對自已要求甚嚴,就算她試著想否認,她卻渴望著能再體會一番。
“他是那麼卑鄙、自負而專斷,總而言之就是可惡極了!”她不斷對自己這麼說。 但是,無論他的德性如何,畢竟他仍令她難以忘懷。
她試著想從讀過的書中找到如此複雜的感情。
她多麼恨他、多麼輕視他!雖然他曾帶給她身心美好的感受。
“當時我只是無知而困惑罷了。”艾珈妮想,雖然她明明知道那不是正確的答案。
“七點時用餐。”伯母向她們宣佈。
伯母尖銳的語調幾乎使艾珈妮跳了起來,陷入思潮的她猛然回到現實。 “我……我……也要和你們一起用餐嗎?愛蜜麗伯母?”
她謙恭地問。
“我想是的,”伯母帶幾分怨恨地說:“但我可不希望你也去!不過反正不會有人太注意你的!”
她停了一會兒,很不高興地望著侄女:“就算你沒有一點好讓我們引以為傲的地方,我們總不能假裝你不是一個親戚啊!”她惡毒地說:“不過,窮親戚總得表現出謙恭卑下的樣子來,因此你不必參加談話,除非人家問你你才開口。”
“我知道,愛蜜麗伯母。”
她覺得自己並不需要介意這樣的警告,於是很平靜的在船艙裡開啟自己的箱子清理一番。 自從薇兒妮特和黛西又備了一套全新的嫁妝以後,她有了一個和過去不同的、還算不錯的衣櫥,也由她們那裡又接收了一批比過去要新而時髦的衣服,那種纖美而又有花邊的形式倒很適合她苗條的體型,後來又取下了一些緞帶、蝴蝶結、縐邊什麼的,否則看上去有點象棵聖誕樹,其他什麼都不錯了,只是那清淡的色彩配上她的面板和黑色的頭髮多少還是有點不對勁。 “不過正如愛蜜麗伯母說的,”艾珈妮想:“沒有人會注意我的!” 她選了一襲自覺最好看的衣服穿上,記起母親說過給人的第一印象最重要。
早然她並不承認,其實在心中還有另外一種想法,那就是薛登爵士在粗暴地吻她之前,曾問她在這個家庭中是什麼樣的地位?
他認為她做一個女僕未免太文雅了,但他卻一直沒把她看作一位淑女。 好吧!就等著讓他大吃一掠吧!他會發現她不只是一位淑女,也是弗德瑞克·奧斯蒙將軍的侄女呢! 艾珈妮私下認為,在那種場合裡一定有不少介紹寒喧的情形,以薛登爵士那種傳統的、頑固的觀念,無疑的會因為弗德瑞克伯父在軍界頗富盛名而加深了印象。
但她現在有些懊惱,不知該如何處置一頭黑髮?平常她把頭髮卷好,在腦後用根髮夾別起來,今天晚上她想使它看上去時髦一點,就象雙胞胎一樣弄成鬈髮的形式,雖然伯母不免會尖刻地損她幾句。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