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像其他學徒,先上趕著口甜嘴蜜的趨奉於他,卻只是老老實實地打下手,也並不像一些新來的木頭一樣的學徒,推一步走一步,洗菜能順便拾掇乾淨水池子,洗米又能把洗米水拿去洗菜,手腳不停,動作輕快,一直轉悠,地上有片菜葉子也要撿起來洗乾淨,灶臺更是揩抹得乾乾淨淨,燒火也是要大火就出大火小火就出小火,如意之極,讓她切個蘿蔔看看刀工,居然片片一樣薄,絲絲分明,顯然是下過苦工的,讓她拿著鍋炒幾斤砂子給他看看,那樣細弱的小胳膊,居然持著那重得很的鍋面不改色,輕而易舉地顛、翻、搖,額頭上一星汗珠都無,方大廚原不過是想難一難她,結果卻如同發現了一個好苗子一般的驚喜,只可惜,是個女的,不然他就有個好徒弟了。
嘆氣歸嘆氣,方大廚還是手把手地教會了她許多東西,果然還是貧家出來的,許多名貴食材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如何製作,那些調料也不會使用,只是天賦極高,一教就會,有些甚至不用教,你在旁邊做一次,她眼不眨的看一次,然後就能從頭到尾給你做一次一模一樣的,味道居然很不錯,方大廚一時技癢,幾樣自己拿手的菜都一一教了她。
急雲學炒菜,卻是便宜了杜鑫、施辰、趙陽他們,彷彿掉進了蜜窩一般,每天的菜色均不同,樣樣皆鮮美好吃,連帶教他們的先生要回鄉過年了都有些依依不捨,他這些日子也一飽口福。
到了初八這日,一大早急雲也到了廚房幫傭,方大廚掌勺,指揮得滿廚房的人團團轉,蒸饅頭的、和麵的、拉麵條的、燒火燉高湯的,急雲過來,立刻被方大廚指定了幾樣要切的東西,沒辦法,滿廚房學了幾年的徒弟,趕不上急雲一小手指頭的刀工,樣樣切得好又快,便是廚房的徒弟們,也心甘情願地服她,畢竟她一個女娃總要嫁人的,搶不了他們的飯碗,再一個人又生得乾淨討喜的,哪個不喜歡,因此急雲一來,廚房裡頭便氣氛一下子輕快起來,“阿瓦妹子麻煩切個蘿蔔。”“阿瓦妹子來嚐嚐看這饅頭可夠味了?”方大廚嘴巴也咧了咧,這樣好的小姑娘,將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少年娶了妻,口福大咧。
前頭客人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夏妍今天穿了一套紅得耀眼的襖裙,繡裙錦帔,珠翠滿頭,更顯得顏色豔異,光輝動人,她帶著趙陽在前頭招呼客人入座,來往的人少不得有些竊竊私語交頭接耳:“這便是那晚上被封靈抓去的夏妍吧?嘖嘖,果然貌美,難怪杜銘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少不得有人又說起那晚的情形,個個看著她的神色又彷彿帶上了好奇、驚訝、淫邪、諷刺,在櫃檯幫忙的杜鑫已經握緊了拳頭,憤懣之極,夏妍卻彷彿沒聽到一般,依然巧笑倩兮地到處請著客人入座。
須臾門口鑼鼓嗩吶齊鳴,鞭炮大響,杜銘已是帶著幫裡的長老被一群幫眾簇擁著走來,滿臉紅光,看到蹁躚迎出來的夏妍紅裳炫目,也是眼前一亮,這些日子他時不時都召夏妍去喝喝小酒,居然漸漸迷上了她,之前夏妍還是一股青澀勁兒,不過是嚐嚐新鮮,如今卻如花漸漸開滿,韻味十足,果然權力是男人最好的裝飾品,要不是自己如今獨霸江陵城,又救了她,她哪裡會這樣死心塌地的服侍討好自己?想到這小娘皮床上的花樣百出,什麼都肯做,他心裡不禁又癢癢起來,心想今晚宴席完,乾脆就留宿在美人香閨這裡……
門口獅子舞了起來,夏妍笑著請杜銘揭了牌,“鴻福酒家”金字招牌亮閃閃地閃著,幫眾和門口圍觀的百姓喝彩一片,杜銘心情極好,走了進去,大馬金刀地坐到了首席,一眾客人紛紛入座,酒水菜餚流水一般的上了上來,菜香、酒香四溢,夏妍到了櫃檯那兒看著上菜,待菜上齊了,夏妍便持了個酒壺過去親自替杜銘倒酒,粉面低垂,皓腕映著酒杯,居然比那白瓷酒杯還要雪白,杜銘舉了杯站起來喝了一聲“兄弟們乾杯!”,全廳的兄弟們都站起來同舉杯應和,登時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