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了雲起和陸安然挑話頭,雲起便順勢道:“不過我怎麼聽說,是那金氏變鬼害人,死的還都是尹村長家人,這跟你無關吧。”
寒風猶如陰風,一陣風過來,王寡婦哆嗦了一下,“金氏兩口子都是好人,要說她害人我是不信的,但也說不準做了鬼後怨氣重,迷失本性也不一定。”
陸安然捏著冰涼的手指,才發現暖爐早就沒了溫度,這會兒骨子裡都冒涼氣,身體小小的瑟縮了一下。
雲起餘光瞟到了,輕哂:“嬌氣。”說著摸出個什麼往她手裡一塞。
陸安然蹙眉,這位雲世子什麼毛病,動不動喜歡塞人東西。
只不過……
嗯?
這什麼,握著後溫溫暖暖的。
在陸安然疑惑的目光中,雲起沒好氣道:“不識貨,崑崙軟玉。”
陸安然只在古籍中看到過,崑崙軟玉產自天山,得一小塊佩戴,可使夏涼冬暖,甚稀罕。
“對了,剛才說到哪裡。”雲起打斷了陸安然還回來的打算,看向王寡婦,“尹天明就可憐了,先有喪妻,如今同時喪母喪女,人世間最慘的都撞他身上了。”
王寡婦剛看了出在她眼裡‘郎情妾意’的戲碼,不知想到什麼有幾分失落傷情,這會兒才收回目光,眉眼露出一絲難言的神色,片刻道:“他是挺可憐,這麼好的人連番遭難。”
陸安然手握的玉泛出淳淳暖意,沿著掌心紋路往外擴散,好似頃刻間驅散了滿身寒涼,她垂下眼瞼沒說話,卻似預設收下了這一份來自雲起的好意。
再回過神,王寡婦在說尹天明的事,“鐵丘去世時,我們孤兒寡母掏出全家身當也不過勉強湊了一口薄棺材。但是幫工的那裡不說補償,連最後一個月工錢也想賴掉。
我去縣衙告狀,反而被毒打一頓扔在街上,走投無路時,正好遇到尹天明,他借給我一點錢,並幫我找狀師寫狀紙,幾番周折才拿回應得的工錢。”
陸安然:“所以你私下找過尹天明,田嫂才會說出那番話。”
王寡婦苦笑:“死了丈夫的女人就好像斷了子孫根後脫掉褲子的太監,無論去哪裡都要引起是非議論,更何況單獨見別人家男人。”
她解釋道:“那日所謂關門說悄悄話,不過是我打算先還一部分錢,順便送點紅薯以表內心感激,說兩句就走的事,也不知道誰把門關了,才鬧成誤會。”
說完,王寡婦嘆道:“有了尹天明幫助,我們一家好不容易熬過來,沒想到反而給他帶去麻煩,若是金氏因此聽信謠言誤會,倒有我一份罪孽。”
陸安然和雲起對視一眼,王寡婦和魏氏各有說辭,所指卻南轅北轍,淡聲道:“你既清清白白,不用自攬上身。”
這會兒,王寡婦家小兒邁著小短腿撲跑過來,被絆了一下,差點一頭摔在雲起腳下,幸好他反應快一隻手就拎住了小兒後領子,小兒也不哭居然裂開嘴一笑,半點不怕生。
“哎喲喂,虎娃你小心衝撞了貴人。”王寡婦連忙把孩子拉過去,拍了拍孩子身上雪水。
虎娃襯了他的名字,圓圓腦袋虎頭虎腦的,鼻子被凍的通紅直流鼻涕,吸溜一聲,自個兒跟自己個樂呵。
陸安然面無表情的瞧著這鼻涕流出來吸進去三回後,摸出一塊糖糕給虎娃。
雲起以扇遮唇輕笑一聲:“沒看出來,你這麼大個人了,愛吃小孩子的東西。”
陸安然終於不用看到虎娃吃鼻涕,心裡大大鬆出一口氣,偏頭認真道:“出門前,春苗非塞我身上不可。”
雲起沒拆穿她為了幾塊梅花糕差點把人家裡梅花樹薅光的事,居然還點頭說著:“嗯,早看出來,春苗確是個貪食的丫頭。”
陸安然聽出雲起話裡話外內涵,麵皮一緊,透出幾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