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鞋底,做個鬼臉道:“有本事你抬我啊。”
陸安然趕不走她,只好眼不見為淨,起身回自己房間。
伸手推開房門,一隻腳剛邁起,一把玉骨扇在她面前唰地開啟,她側過頭,對上雲起笑得比桃花還燦爛妖冶的臉。
“想了這麼些日子,還沒想通?”
陸安然半垂眼瞼,“我做這些是否還有意義?”
如果一開始就給人一個錯誤的判斷,那麼她所做的一切,意義何在?
“誰都會犯錯誤。”雲起和她面對面站在房門前,外面雨聲肆意,將天地覆蓋得蒼茫茫一片,他聲音放低了,輕聲道:“你的錯誤並非不可挽救。”
陸安然搖頭,“如果一開始就發現周家的問題,或者周管家不對勁,興許夜叉殺人案當中,就可以少死幾個人。”
“或許?可能?如果?”雲起挑了挑眉頭,嘴角勾起笑容,漫不經心又輕狂不羈,“我們是因假設而生存嗎?”
陸安然凝眉不語,雲起又道:“不如你換個方向,要是這案子一直不破,死的人會不會更多?為什麼不計較我們可能挽回了多少人的生命,而非要糾結在已經死掉的人身上?”
陸安然抬眸:“強詞奪理。”
“你管是什麼理,只要能以理服人。”雲起合扇拍了拍她的腦袋,“服是不服?”
陸安然從他身邊退開,走到房間裡坐下,“我還是學不會悲天憫人,但每個人心中都該刻著善惡是非。”
雲起比她更看得開,手指勾著茶壺倒了杯水,抵在唇邊時,開口道:“大寧朝疆域廣泛,像周家這樣的案子誰敢肯定不會發生在其他地方,如果沒有這次道場,上巳村的村民就不會死了嗎?”
或許周家真能如周厚所謀劃的那般,隱姓埋名後以另一個身份在其他地方東山再起,一座金礦,足夠成為他們的本錢。
“相比真相大白,你那點錯誤,足夠微乎其微。”雲起喝口水,輕嘆道:“你連悲憫都學不會,為何要強求善惡?”
陸安然淡淡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困惑,“不用學嗎?”
“我是好人還是壞人?”雲起指著自己鼻子,妖孽一笑,“我也手染鮮血,曾親手了結他人性命,但我又以司丞身份,讓蒙受不白之冤的亡魂冤屈得伸,將罪惡繩之以法,那你說我善還是惡?”
人性複雜,非一兩句可解釋。
雲起以食指輕點陸安然的眉心“真相,不需要感情用事。”
手指微涼,帶著雨水潮氣,但呼吸炙熱,好像同時吹燙了兩顆心。
陸安然蜷了蜷手指頭,問道:“開導他人,也是司丞所屬範圍嗎?”
雲起輕笑,像東風過小橋,春色盡妖嬈,“當然只有提刑司仵作,才當得起本大人的一番情真意切。”最後四個字,故意拖慢了腔調一個字一個字吐露,尾音勾著卷兒,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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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陸安然和雲起同時被召入宮中,皇帝問詢了有關帝丘案的始末。
雲起對夜叉殺人極近浮誇且詳細的描述過後,周家案這裡他就開始言辭不暢起來,以不確定通蓋全篇。
“皇上,臣一開始就感覺事有蹊蹺,怎麼一家滿門全被滅了,剛好管家就在外躲過一劫。”
皇帝掀了掀眼皮子,“你倒是敏銳。”
“可惜南宮少輔不信臣的話啊,這才繞了這麼一個大彎子。”雲起搖頭感慨道。
皇帝拿筆批註奏摺,頭也不抬道:“既如此,後來又如何破得案?”
“這個麼……”雲起摸了摸鼻子,“祁參領發現城外金礦,於知府抓了個販賣赤金石的農戶,南宮少輔再順藤摸瓜好像,案子就逐漸明朗起來。”
皇帝寫完手上的合上放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