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霍知章胸腹疼得慌,卻不敢捂,他還是少年身形,身量遠不及霍霆山,氣勢更是。
威壓沉沉,如山似海,鋪天蓋地的湧過來,霍知章面色煞白,有疼的,也有驚的,他從未有一刻如現在這般恐懼。
“出息了,算計到我頭上來。”聲音冷如玄冰。
“父親,我不是……”
霍知章一句話還未說完,他面前的男人抬腳就踢,這腳正中他的胸膛,直接將他踢出幾米。
跟隨霍知章而來的衛兵大驚,但一個都不敢上前。
霍霆山踹完人後,本想喊來過大江,但轉眸時瞥見前方敞開的庫房裡有一片杏色的衣角。
霍霆山繼續大步入內。
當他走進倉房,看到站在開封酒罈邊,手裡還拿酒樽的美婦人時,男人冷如霜雪的臉色難看至極,比硯臺和出來的墨還要黑。
“將軍您來了。”裴鶯放下酒樽。
霍霆山被裴鶯的輕描淡寫氣笑了。
天黑不回府,一聲不吭隨那個逆子離了肖江郡,還跑到外面去飲酒,如今甚至未有絲毫悔過之心。
她那膽兒難不成只是披了一層兔子皮,其實內裡是顆豹子膽?
“我是否平時太好說話,才讓夫人真覺得我是個善人?”霍霆山冷著臉一步步上前。
裴鶯微微僵住。
上回她在醫館中被他找到,那回她能感覺到他亦是有些生氣的,但不似如今這般怒氣沖天,那沉甸甸的威壓排山倒海的傾扎過來,彷彿令人連血液都凍結了。
“我只是出來走走……”
話還未說完,手腕驟然被握住,裴鶯被那道強橫的力道拉著往前踉蹌。
袍角冷寂的揚起,帶過小櫃上放著的酒樽。陶瓷制的酒樽被掃下,在地上摔出一地的碎瓷片。
走了兩步,裴鶯跟不上他的步伐,“霍霆山!”
男人停下,直接將人抱起,抱著人大步往外走。
烏夜就在庭院中,霍霆山把裴鶯放到馬背上,再迅速翻身坐在後面。
在執著韁繩準備調轉馬頭時,男人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少年郎,“把這逆子給我壓回去。”
只留下一句,烏夜便開始疾馳。
裴鶯是乘馬車來的,走了一個時辰才到的小縣城,如今回去,只花了兩刻鐘不到。
駿馬飛馳,風凜冽的刮過來,裴鶯幾次想說話,但都被風吹得開不了口。
馬背上很顛簸,她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手抓著烏夜的馬鬃,偶爾抓不住了,只能去扶圈在她腰上的那條鐵臂。
回到肖江郡時已經宵禁了。
馬蹄聲囂張地踏過寂靜的街巷,兩側住戶有人偷偷支起窗牗朝外看,看見一眾騎兵疾馳,立馬又將窗牗闔上。
霍霆山騎著馬到州牧府的東門,從東側門進。
從這個門進,去主屋最近。
被抱下馬背時,裴鶯七葷八素,人已經在主院了,但烏夜跑得太快,她的魂兒沒追上。
霍霆山抱著人推門入屋,轉瞬又將房門甩上。
隨著房門的合攏,傾瀉在庭院中的天光被隔絕。
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裴鶯正欲張口,這時一隻帶著厚繭的大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