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前兩回和第三次的半程,她還真是那麼認為的,這人貪得很。
霍霆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覺得自己快要被她氣死。
裴鶯見他臉色黑如墨,有點怵,找了個藉口想從榻上下來:“將軍,我給您倒一杯水。”
霍霆山坐在外側不動,也沒鬆開握著她的手:“不必倒水,已氣飽,喝不下。”
裴鶯:“……”
霍霆山按了按眉心,真是被她氣到頭疼:“我若是真耽於酒色,幽州早就被北國那些蠻夷破了關卡,且前些年朝廷停了幽州的軍餉,加之天公不作美,州內軍器監和大司農皆來和我哭天搶地要銀錢,我自己的私庫都倒騰乾淨了,州內財政仍是赤字,銀錢方面恨不得一個掰成兩個來花,何處有閒錢大肆養女人。現養你一個已足夠費神,往後還哪有精力顧及其他。”
裴鶯抿了抿唇,聽明白了他話的意思,但依舊不想當什麼幽州主母。
“將軍,如今那傳言還未傳到陛下耳中,此事不急,容我再想想,一定會有旁的辦法的。”裴鶯正色。
霍霆山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收斂,最後面沉如水:“夫人不願嫁我,可是依舊惦記那個短命的孟杜倉?”
“自然是惦記的,他畢竟是靈兒的父親。”裴鶯心想這個時代的男人,大抵都很難接受自己的女人心有所屬,於是毫不猶豫又說:“我與他少年夫妻,認識二十餘載,恩愛非常,過往的點點滴滴我都不曾忘記,因此實在不想嫁人。”
最開始承認惦記的時候,裴鶯分明看到他眼裡好似聚起恐怖的風暴,但不知為何,她越說到後面,他反而越平靜。
不是那種風雨欲來的平靜,是真的平靜,滿天的烏雲好像被撥散,變回平常的模樣。
裴鶯心裡打了個突,不知道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正如夫人所說,此事還未傳到陛下耳中,尚有些時間,幽州主母之事夫人可再考慮些時日。如無意外,惠康王明日午膳前會離開,夫人到時可隨意在府中活動。”霍霆山從軟榻上起身:“時間不早了,夫人早些安寢吧。”
霍霆山離開後,裴鶯坐在軟榻上發了一會兒呆,腦子亂糟糟的。
這流言來得突然,叫人毫無防備。
外面夜色已深,裴鶯後知後覺她好像發了許久呆了,房中放了炭盆,冷倒不十分冷,但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如今身子都麻了。
腳踩在地上時,有針刺的小痛感,裴鶯苦著臉繞過屏風回到床榻上。
上床,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她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通常是躺到床上一盞茶後就能睡著。
但今晚裴鶯失眠了。
輾轉反側許久都睡不著,睡不著,乾脆想解決那事的辦法,然而挖空心思想過一輪,根本想不出一個萬無一失的辦法。
翻來覆去臨近寅時,後面裴鶯才疲憊睡著。
睡得晚,起得也晚,第二日她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夫人。”辛錦低聲道:“如今已是巳時,待會兒就用午膳了,這早膳您看……”
“這般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