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裴鶯心如擂鼓,但不管如何,這人好歹是停下了。
一切動靜止息,這方空間像是隻剩下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男人才抬起頭來,眼裡竟有幾縷憋出來的血絲:“夫人是故意如此?”
裴鶯看見他這模樣,心裡忍不住偷樂,但面上很無辜:“怎麼會呢,此事我又控制不了,您趕緊起來,榻要髒了。”
霍霆山確實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和她對視幾息,終於緩緩起身。
裴鶯也忙起來,先背過身去,然後拿過身旁的帕腹想繫好。
就當裴鶯以為,他知道她來了癸水後,會規規矩矩的下榻回他自己的房間洗洗睡時,她的手腕忽然被他握住。
裴鶯那會兒帕腹繫到一半,陡然被他握住手,整顆心隨之一抖。她想回頭又不敢回頭:“將軍還有何事?”
話出口時,尾音帶了些輕顫。
“今夜不作數。”霍霆山說。
裴鶯嘴角抽了抽,雖然知曉自己不佔多少理,但還是爭一爭:“如何不作數呢,這榻您都上來了?”
“夫人此言,是否代表上了榻便算,若是那般,下回在浴池裡。”霍霆山的聲音很沙啞。
裴鶯耳尖方褪下少許的紅暈再度攀上:“知曉了,您快回去吧。”
“夫人若想今夜作數,也並非不可。”身後之人忽然道。
裴鶯稍怔,驚喜回頭:“當真?”
霍霆山的目光不住往下滑了些。
裴鶯察覺到後下意識低頭一看,臉頰漲紅,想要抬手擋住,但手腕還在他掌心裡:“霍霆山,你鬆開。”
羅紗半垂,帳內的光淺淺淡淡,偶爾有風自窗牗裡溜入,拂動羅紗,於是羅紗內的光影也似水般搖晃,多了幾分迷離。
“你到底想做什麼?”裴鶯是真搞不懂他。他與其繼續留在這裡,還不如回去,何必自找苦頭吃。
但很快,她明白了。
箍著她手腕的力道回收,裴鶯被他拉過。
“夫人補償些別的,今夜便作數。”
裴鶯最開始只聽見“作數”二字,心頭大喜,待稍冷靜下來,才發現前面還有句補償些別的,她不由心生疑惑:“補償些什麼?將軍如今比我富有,我沒什可以給您的。”
“夫人給我繡個荷包即可。”霍霆山說。
裴鶯皺眉:“我不懂那些。”
繡個荷包?
古代女紅幾乎是每位女郎的傍身之技,但裴鶯還真不懂那些。
以前衣服破了需要縫補,她大多都會丟掉,若是那件衣服實在喜歡,她大概會拿到市場找專門縫衣服的阿姨。
別說繡荷包了,她連簡單的縫補都不會……
霍霆山看著她澄清的眼,她毫不閃躲的直視他,理直氣壯。
霍霆山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最初在北川縣,他讓熊茂去查裴鶯的底子,熊茂查得挺詳盡。其中有一則資訊說的是裴夫人頗有女紅之才,繡品一絕。
霍霆山問:“當真不會?”
“真的不會。”裴鶯誠實搖頭,然後又揚起笑容:“我沒那種技能,將軍,不若那補償就算了吧。”
霍霆山又看了她幾息,忽然懶洋洋勾起嘴角:“既然夫人不會,那就不作數。”
裴鶯稍愣。
不作數那怎麼行?
以這人榻上的德性,不作數的話,她又得吃苦頭。
“不行!”裴鶯急忙道:“要作數的。”
霍霆山只是語調上揚的“嗯”了聲,他沒說話,但有嘲弄之意。
裴鶯咬牙:“繡荷包可以,但若是我繡不好,不許又說不作數。”
霍霆山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