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錦被。
本來已經闔眼的裴鶯睜開眼, 水眸裡有些疑惑:“霍霆山, 你怎麼還在這裡?”
被嫌棄多了,霍霆山竟也覺習慣了, 他上前將人抱起, 抱著就往內裡床榻的方向去, “待夫人睡著了我再走。”
“我本來要睡著的。”裴鶯腦子混沌, 許多心裡話不由小聲嘀咕出來。
霍霆山走到榻旁將人放下:“行,怪我,我在此給夫人賠罪。”
裴鶯臉頰枕在錦枕上, 蹭蹭枕頭, 緩緩閉上眼睛:“不用你賠罪, 你去忙吧……”
說話間, 氣息逐漸趨向平穩。
霍霆山拉過錦被給裴鶯蓋上, 目光往下掃過,在裴鶯的腳上停頓了下。
方才在外邊軟榻時,裴鶯脫了繡鞋,如今腳上只穿著足衣。
“足衣不潔, 穿到榻上不妥。夫人, 我幫你除了足衣可好?”霍霆山問。
沒有人應他。
男人頷首,抬手伸向雪白的足衣, 修長的手指勾住足衣上方的繫帶,輕輕一拽後, 細帶鬆散。
本來入睡的美婦人感覺到腳上有異,不由蹬了蹬腿,中途好像踢到一堵結實的肉牆。
裴鶯做了個夢,夢裡她回到了大學本科時代,有一日宿舍組織活動,說要去野炊。待到了目的地,那地方可真漂亮,綠草盈盈連片,地上像鋪了一張大毯子。
她和三個舍友想選個好的地方鋪大餐布,但走著走著,裴鶯覺得這草地不對勁。
每一腳踩下去好似陷得特別深,踩進泥裡,被太陽曬得滾燙的泥土包裹著。
眼見舍友要走遠,裴鶯用力拔出腳,還順帶使勁兒踩了一下那困著她的泥土,然而沒走兩步,她又陷入了泥中。
泥中好似裹攜著些粗糲的沙礫,毛刺刺的,踩上去不舒服。
裴鶯不由說了幾句抱怨的話。
似乎有一聲幻聽般的嘆息傳來:“夫人慈悲為懷,不如干脆以身渡了我這灘爛泥,莫要回去了。”
裴鶯一覺醒來,金烏已經從東邊走到西邊了,她抱著錦被坐在床上,擰著愁眉回想著之前。
她記得天鍋架好後,便開始蒸餾酒,待出酒後,依次給了霍霆山父子和陳淵品嚐。
這三人一碗下去無事發生,囡囡鬧著要喝,於是她也嚐了一點。
裴鶯只記得那酒既辛辣又狂燥,酒勁非常大,後面的事再回想起來,卻如同隔了一層水霧。
她好像跟霍霆山回了主院,中途聊了一會兒天,聊天內容……
裴鶯冥思苦想,隱約記得好像和他辯論了一番草和人參,至於更多的,卻是不太記得了。
“我應該沒說一些不能說的吧。”裴鶯惆悵嘆氣:“下回還是不喝酒了,喝酒誤事。”
“夫人,您是醒了麼?”外面的辛錦聽到點動靜。
裴鶯應了聲。
辛錦繞過屏風,“夫人,您還未用午膳,現在給您傳膳如何?”
裴鶯後知後覺有些餓了,遂頷首。
辛錦低聲道:“夫人,還有一事,小娘子來過幾回欲要尋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