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路燈照射在他拼命仰著的臉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泛著光澤的淚水,無法言喻的哀傷讓他看上去虛無縹緲,好似一陣風就可以吹走。
是從藤堂靜的生日宴會上回來的吧,原來還是發生了啊,而他難過得連自己家走過了都不知了嗎。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
藤堂靜,你知不知道自己錯失了怎樣的美好?!一顆全心全意愛著你的、絕對不會背叛的心,不是什麼看到了喜歡的東西沒有買而搭飛機回日本的那樣小小的遺憾所能比擬的!
在淺月發怔的當下,花澤類已經走到了他們身後不超過一米的距離,也看到了他們。
“可以陪陪我嗎?一會就好。”那雙淺紫色的眼眸裡一片霧氣沉沉,再沒有半分神采,聲音也帶著微微的酸澀,像一個快要哭出來卻拼命抑制住自己的孩子。
淺月本來在他看到她時想走開的,不是她狠心,她確實很不擅長安慰人啊,而且貌似他們也只見過兩、三次面,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他的悲傷,她覺得自己沒有權利觸碰。
但,那個帶著微微哀求的聲音,硬生生止住了淺月要離去的腳步,在小晨的疑惑中,她控制不了自己地開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到我家喝杯茶吧。”
花澤類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下頭,便跟在姐弟倆身後往回走,一路沉默。
而走在前面的淺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為啥為啥,她出去散個步也能好心地撿一座憂鬱的大神回家?她和小晨的家,除了修和弦一郎,可是再沒進駐過任何雄性動物的。果然她是被小早川她們成天八卦得腦筋糊成一團了嗎,啊?!她不是聖母啊聖母!
以後還是帶小晨在自家後花園裡繞圈圈吧……
但是,心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即使再來一次,她還是不會扔下花澤類一個人的。如果那時她不是剛好狗血地出車禍,也會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在悲傷憤怒的她身邊的吧?
誰都好,只要不是一個人,就好……
在管家和一眾傭人驚訝不解的眼神中,淺月帶著花澤類來到客廳坐下,小晨死皮賴臉地不肯走,硬是賴在沙發上,黑眼珠滾來滾去地不知道在打什麼注意。
管家親自端著沏好的黃山毛峰,笑容曖昧地給他們三個上茶,然後偷偷地瞟了一眼安靜地坐著的花澤類,捂著嘴退下了。
淺月抽了抽嘴角,話說松本伯伯,你那怪異的笑是什麼意思啊?笑得她怪滲得慌,心裡毛毛的。
而退出去的松本管家笑得老臉開了花,啊,大小姐終於長大了,會帶男孩子回來啊,嗚嗚,老管家,小的沒有辜負您的教導,大小姐終於開竅了~~~~
話說,您老真是想太多了啊想太多,離淺月的那根名為愛情的超級遲鈍神經,要開竅還早著呢……
白玉般的小小陶瓷杯裡盛著熱氣氤氳的清碧微黃的液體,散發著陣陣香氣。在熱氣蒸騰中,花澤類的心似乎平靜了下來,又好似一湖死水,再激不起半點漣漪。
他沒有開口,淺月也隨之沉默,只是靜靜地坐在他對面,天空色的眼睛裡沒有絲毫憐憫的表情,這個時候,誰到不想在別人眼中看到這樣的眼神吧?會覺得連同尊嚴也一起丟了……
小晨也很乖巧地坐在淺月身邊,不說話,自從上次回來後被姐姐教訓了一頓,他就不敢再隨意戳別人的痛腳了,雖然小小的腦袋瓜裡很是後悔姐姐因為帶自己去散步而引狼入室。
修哥哥說一切想打姐姐主意的男生都是色狼,要他好好保護姐姐不被狼叼走了。
“你不好奇嗎?”長長久久的沉默後,神遊天外的花澤大神終於開了金口,眼睛還是不看淺月。
“不好奇。”其實淺月很想說,今晚發生的一切,她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