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聊的投契,陳文碩帶著謝昭昭在營中轉了轉,說了點兒營中日常趣事,不過大部分還是說陳書蘭。
聊了一陣子謝昭昭才知道,那個陳清辭當初是陳文碩選了送到陳書蘭身邊去的。
因為知道陳書蘭眼光有些挑剔,還專門從一眾護衛家奴之中選了個長相不錯的少年。
而且話裡話外,陳文碩竟然也知道陳清辭和陳書蘭之事,說起陳清辭時頗為感慨:“身份所限,有些事情註定是沒有結果。”
“還好,小蘭如今有了歸宿,希望以後可以開開心心……還要勞煩謝七小姐他日多照顧她一二。”
“這個當然。”
就這樣不知不覺天就黑了。
陳文碩今日命人準備了些很有地域風格的飯菜做晚膳。
雲祁和中山王以及其他將領都在中軍帳內,擺了一個小宴議事。
陳文碩詢問謝昭昭可否要前往一起。
謝昭昭搖頭說:“我有些累了,就不過去了,回賬歇息。”
“那好。”
陳文碩是這柳園的主將,這種場合自然不能缺席,點頭之後便去了。
進到賬中的時候,大家幾乎都已經各歸各位。
陳文碩倒似是來的有些遲了。
他連忙告罪才入了座。
席間,不知是不是陳文碩錯覺,總覺得雲祁時不時目光會落到他的身上,犀利且帶幾分審視意味。
陳文碩暗忖自己是不是得罪了雲祁。
難道是剛才宴會來遲……
但進來的時候已經告罪,雲祁並未有發作的意思。
而且雲祁這樣的身份又擁有如此凌厲的手段,能制衡冀北,這樣的人心性胸懷非常人能比,也不至於為那點小事對他有什麼意見。
那是怎麼了?
難道是營中的事情讓雲祁不滿?
陳文碩一整個宴席都琢磨緣故,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
謝昭昭回到自己賬內後,勉強洗漱整理了一下自己。
冀北之地風沙極大,每日裡在外面走上個把時辰,幾乎頭髮裡全是細小沙子,鞋襪之中也全是灰塵,衣裳之內更不必多說。
但偏偏此處水少,不能每日沐浴。
謝昭昭便每日堅持將頭髮清理一番,再用洗過頭髮的水洗腳和襪子。
這一番洗漱之後,那水基本全是土色。
謝昭昭看著水盆直瞪眼,無法想象等回去之後自己沐浴會把水洗成什麼樣子。
“小姐,時辰已經很晚了,休息吧。”紅霞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昭昭回過神,把半乾的頭髮攏起來,“殿下休息了嗎?”
“好像沒有……剛才過來的時候看到殿下的帳內還亮著燭火。”
“軍中的將領還沒離開?”
“都已經走了……半個多少時辰之間就告退了。”
“哦。”
謝昭昭點了點頭,把頭髮編了大辮子捆好,盤起來隨便弄了髻固定在腦後,又取了乾淨的鞋襪來穿好:“我去看看。”
她到雲祁賬外時,林震還守在那兒,不意外是一臉土色。
眉毛和鼻翼兩側灰黃灰黃的,瞧著比平素都老了好幾歲。
謝昭昭忍下笑意,彎身進了賬內。
雲祁正在桌邊看冀北防務圖。
謝昭昭問:“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這圖不是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嗎?”
“睡不著,便再看看。”
“防務一切穩妥,不臣之人也已經被制住,等回到冀州稍稍修整一下,我們就該回京城去了,怎麼倒還睡不著了?”
謝昭昭輕笑:“難道是在外面待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