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懿宗嚇壞了。倉皇地往後躲。黑齒常之猛然大喝一聲:“住手!——馬敬臣。你太放肆了。來人。請馬將軍出帳歇息!”
“哼!這種心胸狹隘又百無一用地蠢才。咱老馬也懶得伺候。去也!”馬敬臣一斗戰袍。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帥帳。
武懿宗氣得直髮抖:“反了、反了!真地反了!你們也都看了。那馬敬臣欺人太甚。絲毫未把本帥放在眼裡!本帥可是陛下欽點地統兵元帥。他這不是藐視聖上龍威麼!”
黑齒常之強忍怒氣沒有發作。上前來抱拳一拜道:“大帥。你也不必將話說得如此嚴重。軍營之中。彼此皆是陣上廝殺地血性男兒。誰沒有一點脾氣剛勁。偶有爭執那是司空見慣。馬敬臣地為人我瞭解。他也不過是脾氣火暴性格衝動了一點。說話比較耿直。
大帥不必往心裡去。用不了多久等他火氣散去。又安然無事了。我建議大帥。一切從大局出發。不要因為私人恩怨而誤了軍國大事。“
武懿宗恨得牙癢癢。心中又有些發怵怕真地犯了眾怒。於是不得不找個階梯來下:“好吧。本帥心胸寬大。不與他一般見識。今日之事。就到此為止。誰都不要再發議論。”
黑齒常之深皺眉頭:“大帥,趁著大家都在這裡,何不議一議那遷寨之事?……”
武懿宗將手一揮將他的話打斷:“改日再議!本帥被那馬敬臣氣得傷了神,要歇息。都散了吧!”
眾將正在氣頭上,武懿宗這樣一個態度,眼看著就要惹得眾人集體發彪了。黑齒常之急忙擋在論弓仁等人面前,近似哀求般道:“論將軍,諸位,就當是給老夫一個面子——萬請不要再爭論了,且先退去如何?”
論弓仁強嚥下怨氣,對黑齒常之換拳拜了一禮,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其餘眾將也都買了黑齒常之的帳,紛紛退去。
武懿宗和黑齒常之同時吁了一口氣。
“黑齒常之,你為何還不退去?”武懿宗很有把握能活活吃死這個老將軍,甚是不滿的撇嘴道,“你也下去吧!”
“大帥,老夫斗膽,不厭其煩肯求大帥聽我一言……”
“住口,不要說了!”武懿宗恨恨的一擺手,“叫你退下!”
“大帥!”黑齒常之也是厚著臉皮顧不得什麼顏面了,上前一步重重抱拳道,“老夫以帶兵數十年的經驗來判斷,如今我十萬大軍正身處險境,大帥不可不察啊!吐蕃人連敗七陣,輸得甚是蹊蹺。如今我軍進退兩難天時地利人和皆失,只乃敗陣之相啊!”
“老匹夫!”武懿宗大怒,“你竟敢口出穢言惑亂軍心,該當何罪?我軍皆連大勝高歌猛進,士氣正旺。只待風雪稍止便可一鼓作氣直搗大非川!你身為副帥如此膽小如鼠患得患失,如何用兵?還敢倚老賣老在這裡教訓本帥——本帥若不是念在陛下隆恩破格重用你的份上,定要參你一本罷你解甲養老!休得再言,出去!”
“哎——!”黑齒常之重嘆一聲,閉上眼睛連連搖頭:“此——天亡我也!”
“滾、滾!!”
黑齒常之不再多言,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帥帳。
萬里雪飄,半空中一片陰霾。黑齒常之眯著眼睛看著茫茫雪原,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不管是勝是敗,老夫都算是完了……”
正當此時,幾名小卒匆忙奔來,遠遠就大喊:“——報!”
黑齒常之醒過神來喝問道:“何事驚慌?!”
“報副帥,右衛將軍馬敬臣,正在調動人馬轉運糧草!我等中候巡營使前去詢問情由,他說是要將右衛遷出大營另立營寨!”
“什麼?!”武懿宗在帳中聽到了訊息,急忙衝出來破口大罵,“馬敬臣這個逆賊,反了,真是要反了!”
黑齒常之一臉漠然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