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懿宗幾眼,晃悠悠的走了。
……
幾日之後,神都太初宮弘文館裡。
時已入夜,館中升起了三盆大火,趨走了冬日的嚴寒。
弘文館乃是閣部宰相辦公的地方,今天正值武三思勤守夜班。其實他這個當朝第一重臣,完全沒有必要在年假的時候來值班。但為了一件要事,他難得的發揚了一回風格,主動安排自己值勤。
連等數日,正當他自己都有點懊惱和鬱悶的時候,終於有了收穫。
西征大軍六百里加急軍報,當晚送到了閣部。
武三思摒退了從官,獨自一人翻看軍報。
奇怪,這一次來的軍報是兩份。一份是主帥武懿宗所奏,一份則是來自副帥黑齒常之。
‘黑齒常之無權直奏皇帝,為何如此?’心中詫異,武三思最先翻開了黑齒常之的奏摺。
這一看不要緊,看完之後武三思臉都要白了。
照黑齒常之奏中所說,主帥武懿宗殺良冒功剛愎自用,已犯眾怒。西征大軍將帥失和已是分崩離析而且身處險境!
武三思嚇壞了,急忙又翻開了武懿宗的奏摺。不出他所料,這份奏摺將黑齒常之、論弓仁與馬敬臣等人罵了個體無完膚,參他們藐視主帥不服調令擅作主張嚴重違反軍規,已有謀逆之舉!
武三思不禁抽了一口涼氣,渾身發冷!
武懿宗,他自己的堂弟,還能不瞭解?如此說來,西征大軍可是真的出問題了。萬一這西征出了什麼差池……如何得了?起初想要奪取兵權的如意算盤非但打不響,可能還要葬送了武懿宗與武攸寧,說不定他這個舉薦之人自己也要受到莫大的牽連!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搶得先機,佔據主動!”武三思皺著個眉頭腦子飛快的轉動,半晌後嚯然站起,將黑齒常之的奏摺扔進了火盆之中燒成了灰燼,然後頂著風雪快步朝皇帝寢宮仙居殿走去。
第二天正是臘月二十六,離過年僅有幾天時間,整個神都都沉浸在一片詳和與喜悅之中。
清晨,皇宮之中本不該響起了鼓聲隆隆震響,一群大臣神色倉皇的踩著積雪往永珍神宮中而去。
昨天半夜宮中派出快使,急召所有尚在神都的各部大臣進宮議事,舉行御前會議。
年來定是發生了重大事件!
三省六部諸衛率三品以上的臣工,到了十餘人。御書房中,武則天面色如鐵一句廢話也不說,直接就讓近侍宦官宣讀了武懿宗的那份軍報。
驚世駭俗,眾皆惶然!
“知道朕為什麼突然急召你們進宮了吧?”武則天嚯然站起身來,雙目如電閃出殺氣,“西征大軍,居然鬧成了這個樣子!不等敵人來攻,我軍已是不戰自敗!西征如果有什麼閃失,必定天下震動朝野不寧。即日起,取消所有年假,臣歸朝將歸營,眾皆待命!”
眾臣都嚇了一彈,開始議論紛紛了。
“有什麼議論,當眾說出來。”武則天心情大壞,厲聲道,“前日方才收到捷報,今日便是此等訊息。若不採取措施,下一份軍報該會是什麼?!將帥失和,如何征戰?眾卿,都來發表自己的意見——魏元忠,你先說!”
魏元忠一怔,站出來道:“陛下,這……這的確有些出乎臣的意料之外!”
“事情已然發生,朕要聽的是對策,不是你的感慨。”
“是……”魏元忠枯鎖眉頭冥思苦想,半晌才道,“陛下,請恕臣直言。數日前聽聞捷報後,微臣心中就有所感。只是礙於諸多理由,當時不便直呈陛下。”
“有什麼就說,不必吞吞吐吐。”武則天顯然有點不耐煩了。
“是。”魏元忠道,“數日前接到捷報,我軍七戰七捷從蘭州突進四百餘里直達城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