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下朝後讓皇帝召去御書房,獄中走水事件至今未查明,被皇帝痛批一頓。
從皇宮出來官服裡面幾乎溼透了,爬上馬車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的汗,他已經為了這事幾天幾夜沒睡,腦袋都快愁禿了,可線索就是斷了。
外人只知道死了和尚和浪人,實際上當晚值守的獄卒也全都死了。
沒有打鬥和外人強闖的痕跡,火也起得莫名,可是能查的關鍵人物一個不剩。
袁方嘆氣,他能怎麼辦。
實在沒辦法了,袁方甚至懷疑是不是沂縣的狐大仙又重出江湖,但他實在沒膽子找這樣的藉口上報。
好死不死,趕車的下人朝裡問:“大人,您看那位姑娘是不是有點眼熟?”
袁方掀開車簾子一看,眼皮子猛跳幾下,連忙喊道:“停停停。”撩起袍子就往外鑽,“你自個兒按原路趕馬車回去,我走另一條路。”
趁著人群遮掩,袁方動作迅捷地閃到旁邊一個鋪子後頭,往外偷虛一眼,暗道:“幸好我動作快。”
惹得小攤販頻頻轉頭,奇怪這不是京兆府府尹大老爺嗎,怎麼跟做賊似的。
那頭,馬車果然被一女子攔下,舉著狀紙大喊:“小女子有冤,請大人做主!”
一句話連喊好幾次,旁邊所有行人為此駐足。
趕車的袁家下人只想說大人英明,表情無奈道:“姑娘,你要告狀去府衙門前,攔我馬車作甚?”
“我狀告無門,不得已才攔路喊冤,素來聽聞京兆府尹袁大人清正廉明,還請接小女子狀紙,聽小女子陳情冤屈。”
如果袁方在馬車裡,這會兒肯定騎虎難下,他早知如此,才看到這個女子的時候早早逃離。
倒不是袁方怕她,只是她為哪個案子而來袁方心裡清楚,但她這個案子不是有一點麻煩,簡直誰碰誰倒黴。
先前這個女子已經去過兩次京兆府,袁方讓師爺打發了,甚至為了避免她擊鼓鳴冤,每當她在京兆府附近出現,就叫人偷摸摸把大鼓旁邊的棒槌收起來,等人走遠了再放回去。
這會兒馬車門簾被開啟,女子看到裡面空蕩蕩,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跪在路中間不知所措。
袁方有些不忍,咬咬牙硬生生按下了憐憫,他不是不願接狀紙,他是無能為力!
女子跪下的時候太過用力,爬起來時腿有些站不住,麻木地往旁邊讓開,抓著狀紙的手指繃緊發白,眼淚含在眼底。
旁邊有百姓自發安慰起來,女子一一感謝,一轉頭臉上又現出一抹堅定,“那我就再去京兆府,如果袁大人不敢接我狀紙,實在不行我告御狀。”
告御狀先受拶刑,以避免嚴重失實或受人唆使的虛假訴求,唯有被逼無奈真有冤情才會走這一途。
正當女子拖著沉重步伐緩慢離開,身後一道帶笑的男音穿透耳際:“袁大人,你怎麼躲在這裡啊,有人找你告狀呢。”
女子倏然回頭,卻沒見到人,直到發現旁邊有人抬頭,她跟著仰起腦袋,看清樓上那人時,感覺空氣都停止流動了。
男人憑欄而站,手裡一把玉骨扇輕輕揮動,墨髮和衣袂跟著秋風飛揚,他輕勾嘴角,滿身慵懶,卻盡顯風流。
都道江南景色好,景色雖嬌豔,不如美人顏。
只有一個人無暇欣賞這方絕世容顏,心裡暗暗惱恨,臉上還要擺出寬和親切的笑臉,“呵呵,本大人體察體察民情,隨意走走。”
女子總算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從樓上收回視線看向袁方,見他身上官袍眼睛一亮,‘噗通’再跪地上,“大人,小女子有冤情陳述。”
袁方嘴角一抽,這麼紮實地往青石板上一跪,看著都替她疼,更是哀嘆連連,躲不過啊還是躲不過。
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