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的飯菜擺好,對陸安然說道:“小姐,奴婢想起之前濟世堂的讓錢嬸帶話,小姐之前在他家預定的兩味藥材到了,不如奴婢順路跟秋蟬一起去取了。”
陸安然點頭:“也可,你們同去同回,不要再外耽擱太久。”
“曉得啦。”春苗放下折起來的袖子,“奴婢灶上還熬著銀耳蓮子羹,灑了桂花花瓣的,香得很,等回來就差不多入味了。”
陸安然錯過了吃晚飯時間,但她沒有道理讓客人乾等她,所以孟芝已經用過飯,剛才出來和她打過招呼,因精神衰弱讓碧妝扶著回去歇息了。
桌上的每一個盤子都不大,但樣式精緻,擺了五六個,每一種都是陸安然喜歡的菜式。
其實王都和蒙都的飲食差別很大,南方講究精細,種類豐富量少,北方則粗獷些,講究分量足肉多。
陸安然愉快的把一個魚丸放入嘴裡,心道春苗沒有白待大半年功夫,不止從菜的樣式還是口味,都越發傾向於本地特色。
一頓飯吃了八分飽,還有一點餘地留給鍋裡灑了桂花的銀耳蓮子羹。
從膳廳出來天色全黑,略過屋簷搖擺的燈籠,窺見淡淡雲絲背後已經露出一彎細小月牙,月上中天,像個倒鉤斜掛樹梢,秋風過耳點綴出一點詩意。
陸安然突然想起那次恩榮宴,也是這樣淺薄雲層,杏花樹頭月輝傾瀉,但見花枝顫動,雲起踏碎一地冷月寒霜,一步步從樹影中走出來,頃刻光芒萬丈,天地萬物不及他一點風華。
直到大門拍打聲響起,她才驚覺自己站了很久,也回味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