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勉力固定於座位上,面上露出了關切和受教的神色。心中卻只待著早點結束。
可是就在這時,此前那個在場外贏得了眾人喝彩的儒生卻站立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後,便開口說道:“陳大帥乃是國朝新近崛起的名將,既然領大軍光復我八婺之地,想必韃子在浙江的兵力早已計算在內,定有萬全之策。況且金華地處浙西,陳大帥將湖嘉杭及寧波、溫州的韃子也計算在內。豈不是有誇大其詞之嫌。”
儒生的一席話給在場計程車紳百姓吃了顆定心丸,但是卻將陳文置於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若是不解釋清楚,不光此番大張旗鼓的操辦不僅達不到既定的目的,還勢必會落下個欺眾的惡名,這等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可不是陳文想要的。
看著那儒生的慷慨陳詞,陳文在心中卻暗自感嘆於明末士大夫的伶牙俐齒。眼前的這個儒生在用詞上已經很給他面子了,至少沒有像歷史上他的那些前輩一樣指著鼻子脫口大罵。
所幸作為應試教育體制下批次生產出來的“讀書人”。押題的基本功陳文還是會的,而且不光他會,為了這次大會他還特意進行了調查,同時讓幕僚幫他一起押題,若是連這個問題都解答不了的話。那豈不是白給幕僚們月錢了。
只見陳文未語先笑,隨即起身拱手一禮,向那儒生問道:“敢問先生如何稱呼?”
聞聽到陳文的問話,那儒生卻也沒有絲毫猶豫,行了一禮後便朗聲回答道:“先生二字不敢當,學生永康縣生員丁慎言。”
“原來是丁先生。”說著,陳文點了點頭,繼而開始回答丁慎言的問題。
“丁先生言之有理,那五個府確實不與我金華直接接壤,湖州和嘉興距離金華也更是路途遙遠。但是本帥思量著,王師孤軍於金華,威脅著韃子浙閩總督的駐地,浙江的韃子總不會坐在家裡等著王師各個擊破吧。可若是韃子前來圍剿,便勢必會從各府縣調集更多的兵力,以便於從數量上壓倒王師,這個回答丁先生和在座的諸君可還滿意?”
陳文說的乃是事實,清軍絕非他早年玩的那種策略戰棋,或是即時戰略遊戲的電腦一方,即便是電腦也不會容忍玩家實力過強,為增加遊戲難度而進行圍攻,更何況是現實存在的,且剛剛遭逢了敗績的浙江清軍。
這個回答將那儒生問了個一愣,卻也將其他士紳百姓的心重新懸了起來。說好的浙江清軍不足以威脅明軍在金華的存在,一下子又能夠威脅了,這是打算鬧哪樣啊。
懶得理會周遭關注的目光,那儒生皺著眉頭思量了瞬間,咬了咬牙開口繼續問道:“陳大帥此言乃是正理,學生唐突了。只是既然如此,陳大帥總有辦法為國朝守住這片土地吧,否則韃子一旦再次佔領金華府,勢必如此前撫標營之於義烏縣那般大肆屠戮,到時只怕是大帥不殺金華百姓,金華百姓卻因大帥而死,如之奈何?”
雖然不悅於此人將他置於火爐之上,陳文卻還是肯定了這儒生口中所說的可能。親眼見過撫標營對於義烏的屠戮,也清楚的知道直到今天金華府城內部還有小半的廢墟沒有清理出來進行重建,滿清獸軍的破壞能力驚人,屠城更是家常便飯,明軍守不住這裡的話。屠殺便是必然的,而這也是他始終致力於守土不失的根本原因。
既然儒生的話已出口,陳文在四周數百雙關切的目光下,便直言不諱的將他的計劃說出,絲毫不怕會輾轉傳到清軍的耳朵裡去。
“韃子的兵力不少,本帥自出徵前便與前浙江巡撫立下軍令狀。若不能守住此地,甘當軍法。”說著,陳文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直接舉過頭頂。“本帥既然率大軍光復失地,即抱著必死的決心,此乃本帥的遺書,今日便可交於孫知府,以為見證。”
開著大會直接掏出遺書,這樣的亡命之徒大抵也只有那些抬棺明志的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