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懸著空拎著走,只待出到外面不遠被冷風一吹,才忽然醒悟過來,這怕是要上刑場了。他頓時全身發動,腳勾著地就像睡在地上,不過抓住他的人力氣極大,任他怎麼掙扎還是把他拖到了刑場,此時一個拿明晃晃鬼頭刀的儈子手已經在等著了,見他便喊道:“請大人就位!”
架著他的兩個漢子只把他按倒跪在儈子手面前,便有聽見身後的儈子手大喊:“請大人歸位!”商登松本就知道這句是儈子手殺人前的呼喊,小時候是縣衙殺人是聽過的,卻不想自己也有這麼一回,他此時全身都在打抖,牙關也是不聽使喚,想說什麼說出來。只待儈子手拉長了‘位’的調子,手上的鬼頭刀就要砍在他頭上時,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大聲喊道:“我招!我招!我有同黨,我有同黨!”
整肅因為互相揭發抓了不少,這些在審訊之後又牽連了一部分,等到年關的時候,各處的牢房都是關不下了,一些已經認罪的又放回原來的住處,但要求這些人每天都要到憲兵處彙報,商登松那夜之後心理防線完全崩塌,紅袖標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也亂咬了幾個人下水。鑑於此他也被放了出來,不過他出來之後,書桌前貼的“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對聯便被他撕了,他現在已經完全沉浸在萬言書中,在政委的指導下寫了又寫,改了又改,直到寫了五六遍才透過,如今的他,便覺得像是換了一身骨,已經不是原來的自己了。(未完待續。。)
丁卷 第十六章 嚴州3
現在的商登鬆開始一切都以紅袖標為中心,他們說什麼自己就做什麼,他們要什麼自己就給什麼。正當他以為這樣就能逃脫折磨的時候,更大的折磨卻來了。
那一天的下午,他和幾個同是‘滿清坐探’的人被帶到了一個大戶人家的祠堂,他記得這裡,這是最早打土豪的時候一個姓胡的人家。當時是第一次做這個,所有人都沒有經驗,指揮的幹部也手足無措,是以遊民們一哄而上,只在裡面一頓亂搶亂砸,姓胡計程車紳當場就被柴刀砍死了,妻妾子女也都在第二天死於非命。當然,還有更可怕的事情在那一天夜裡發生,至今想來他都是心有餘悸。指揮那次行動的童冠英事後被上級嚴厲訓斥了,當然只是訓斥而已,之後的打土豪的事情還是由他指揮。
也正是那一次,把他和宋邦元都嚇了一跳,才知道革命黨根本不像報紙裡說的那麼自由民主,甚至,它比現在的滿清都還殘忍惡毒。用宋邦元的話來說,這根本就不是指揮不力,而是革命黨故意為之,殺人奪財,奸人妻女,這些事情做下來,那些參與的流民可就是走不了子了,這一輩子都只能栓在革命黨身上,而童冠英,之所以要第一個打這家,那可是有私仇在裡頭的。至於有什麼私仇宋邦元沒說,但他的神色卻是極為鄙夷童冠英的為人。
商登松正想著童冠英到底和這戶姓胡的人家有什麼私仇的時候,走到祠堂門口的他卻見兩個紅袖標正把被綁著的童冠英拖到祠堂裡面去。他頓時大吃一驚,要知道童冠英可是嚴州這些投軍的讀書人裡面最得勢的一個,真想不到也是一個“滿清坐探”。想到這商登松心理忽然有了些安慰,不過他還在欣慰的時候,負責帶隊的紅袖標就帶著他們從側門進了祠堂。
商登松一進祠堂便看到了扎堆的人群,這些人或是當地的百姓,或是部隊計程車兵,只把祠堂擠的滿滿的,不過再擠這些人見到紅袖標也是急急的讓路。人群瞬時分成了兩塊,實在擠不了,有些人就攀到木樑子上面去。顯然。人群只是因為紅袖標才讓路的,對於跟著紅袖標的這些人,他們都是一個個瞪過來,揮舞著拳頭。用土話罵道:“漢奸!打死漢奸!……”
商登松似乎並沒有捱揍。而是一路緊跟著紅袖標一直進到祠堂的最裡面。和外面不一樣,裡面早就是熱火朝天了,所有的都在竭斯底裡的呼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