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尋到爹爹,驚呼一聲,一口氣再也順不過來,向後倒去。
林歸遠行在她的身邊,本就在時刻關注著她,見她身子一軟,忙伸手扶住,急喚道:“三弟!”蕭慎思回過頭來看到,急走過來,俯下身去,抱起李清洛,大步向府衙而去。林歸遠呆了一呆,忙也急忙和眾人跟上。
清洛悠悠醒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林歸遠關切而略帶憂慮的眼神。她環顧四周,見正躺於一間雅緻的房間內,想起爹爹尚不知下落,不由猛坐起來,便要下床。林歸遠輕輕按住她,柔聲道:“三弟,大哥已加派人手去尋找伯父了,你現在有傷,還是在此等候為好。”
清洛用力甩開林歸遠的手臂,便欲下床而去,林歸遠“唉喲”一聲,身子斜歪,臉上顯出極度痛苦的神情,清洛這才注意到他肩上有傷,忙又慌了神,問道:“二哥,疼麼?我不是故意的。”
林歸遠緩過勁來,慢慢挺直,直視清洛的眼神:“我沒事,三弟,你要相信大哥,他一定會幫你找到伯父的。你現在這樣子出去,也於事無補。”
清洛慢慢的坐了回去,心中知二哥言之有理,但親人連心,又如何能不擔憂。這時方覺右腿傷口處火辣辣的疼痛。她忽又想起蕭慎思,問道:“大哥呢?他也負傷了啊,有沒有大礙?你有沒有替他診治?”
林歸遠見她不再衝動,放下心來,又恢復了不羈的個性,笑道:“三弟,你也太偏心了,就只關心大哥不關心我這個二哥嗎?”
清洛不覺臉紅,嗔道:“你現在不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嗎?小心眼。知道了,下次保證要對二哥你老人家晨昏定省,噓寒問暖。”
“要對誰晨昏定省,噓寒問暖啊?”說話間蕭慎思推門走了進來。
林歸遠、李清洛對望一眼,齊聲道:“自然是對大哥你老人家了。”說完又齊聲輕笑。
蕭慎思見清洛恢復正常,甚是高興,坐下來說道:“三弟,你放心,伯父定還在這開州城內某處,燕軍忙著逃命,是不可能返回開州來帶走伯父的。開州城只這麼大,我們幾萬精兵,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伯父的。到時我們向他老人家晨昏定醒,噓寒問暖才是正理。”
林歸遠問道:“大哥,現在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蕭慎思眉頭皺了皺,道:“城內的情況是穩定下來了,局勢也控制住了。只是何副將帶人去追擊逃走的燕軍,到現在還沒有回軍,也不知情況究竟怎樣?萬一燕兵有接應的軍隊……”
林歸遠道:“大哥不必憂心,何副將久經沙場,極富經驗,又是一等一老成持重的性子,深悉窮寇莫追的道理,如果情勢不對,他會妥善應對的。”
“這倒也是。”
三人正說話間,一個血衣衛匆匆走進房來,稟道:“將軍,找到尚郡守一家人了。”悲憤之色,溢於言表。
開州郡守府東側偏僻的一個小院內,幾十人立在一口荒廢的枯井旁,人人神情肅穆,眼帶悲傷和憤怒之情。
蕭慎思、林歸遠、李清洛默默看著一具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屍身由枯井中被抬出,這其中有老人也有孩子,有婦女也有壯年男子。人人死狀恐怖,屍身紫黑,眉眼極度歪曲,死前似受到極大的痛苦。清洛看得心驚膽顫,到最後見撈上來的竟是一個大肚孕婦,再也忍受不了,掩面不敢觀看。
院中,幾十具屍體並排而放,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眾人皆掩住口鼻。蕭慎思和林歸遠走上前去,細細察看。
蕭慎思走到一個官樣裝扮的男屍面前,嘆道:“尚郡守,你精忠報國,不意遭此毒手,今日我軍已收復開州,當可稍安你於九泉之下,待我等尋到真兇,替你報仇雪恨,到時再上報朝廷,請求旌表,將你及家人風光大葬。”
林歸遠將外衣脫下,包住雙手,蹲下身來,仔細觀看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