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又舉重若輕,每一刀砍出,只走一步,有時候,只是一小步,小小的一步,一步一為營。
這樣的刀。
這樣的步伐……
然後前面豁然而開——
已到了林外。
沈虎禪一步跨出去,蔡可機和徐無害心中一喜,正要緊躡而上,忽然,眼前一花,他們看到樹動了……
一點兒也不錯,有兩棵樹,花葉特別燦麗,竟“動”了起來。
他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然後整個入就被沈虎禪扔了出去。
就在這一剎那間,他們都聽到沈虎禪的一聲大喝。
刀芒一盛。
即沒。
他們跌在地上,頭仍往後強擰著,去看沈虎禪。
沈虎禪包林子裡走了出來,一身都是泥濘。
臉上多了一道傷口。
頭上也淌著血。
傷痕令沈虎禪更強大。鬥志,已燒痛他的眼神。
他用手指在臉頰上一抹,然後放到嘴裡,舐了舐了,吮了吮。
他們知道又欠了沈虎禪一次恩情。
這時侯,那朵奇怪的雲,已到了樹林之上。
雨,便下了。
再退一步,他們便雨困林中——林中遇雨的情形會是怎樣?
他們不知道。
但他們從沈虎禪的神情便了解:這場雨下著的時候,他們是萬萬不可以仍留在林中的。
雨,把楓葉林洗刷得更新亮,更清欣,更豔絕人間。
他們都在雨中。
雨水群起而喧,像一場箭的歡歌。
聽到這裡,將軍忽向沈虎禪道:“你到後來,用的是‘不惑之刀’?”
沈虎禪點頭。
燕趙一仰脖子,把杯中烈酒一乾而盡。
雨細山色清。
雨後山色新。
在遠處眺望那鋪滿楓樹的山坡,一族簇沁人的黃,一族簇醉人的紅,一族簇明媚的綠,一族簇追回的棕,美得就像是一場回憶。
不再擁有才會回憶。
將要逝去總想挽留。
蔡可飢歡悅的說:“逃出生天了!”
沈虎禪沉重的搖了搖頭。
他說:“逃亡現在才剛剛開始。”
逃亡剛剛開始。
他們一直在逃,也一直聽到一種聲音。
雷鳴。
——不是雷鳴。
初聽以為是雷鳴,其實是馬蹄聲響。
——馬隊正在搜尋著他們。
——李商一顯然已控制不住局面。
——萬人敵是要在沈虎禪突破他的地盤、進入將軍所控制的陣地前,要把這心頭大敵剷除。
沈虎禪已傷重,且已力戰而疲。
敵方高手如雲,不是蔡可飢和徐無害所能應付的。
馬蹄聲近了,像蒼穹裡的一陣雷,天塹似的劈到腦門上來了。
沈虎禪等人急急的走著。
——任何作戰,要獲勝,都得要天時、地利、人和。
——人已負傷。
——不可戀戰。
——只好有求於天時、地利。
沈虎禪眼前一亮。
地上都鋪著藥材。
——剛才的那一場雨,並沒有下到這兒來。
這院落顯然是揉藥人家的,地面上鋪著要經日曬雨淋的藥材。
院子裡後門旁還有幾籮藥材,這戶人家可以算得上是豐收。
馬蹄聲已逼近了。
近得像一場夢魘。
這兒空蕩蕩的,連一根長得比較高的萸草都可以一覽無遺。沈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