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聳肩,“給個面子唄?”
“他一天不出來同我公平比試,我就一天不會停止我的工作。”她目不斜視,槍管擦得雪亮。
“你不會是他的對手。”男人眯眼一笑。
她停下手裡的動作,深藍的眸子裡映著男人的笑臉:“如果我贏了呢,九厥先生。”
“世界第一的排名就是你的呀!”九厥撓了撓下巴,“如果你輸了呢?”
“去唸書。”她的聲音從來都很輕,卻總是像剛從冰箱裡拿出來一樣。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在你開槍之前阻止你麼?”九厥扭頭看了看窗外,天氣極好,大街上行人從容,沒人將幾天前的會所血案記在心裡。
King沒說話。
“因為,換做判官本人,也會判這種屢教不改,草菅人命的罪犯極刑。”九厥轉過頭,走到她面前,“但是孩子,你不是判官。這種工作,你無法勝任。所以,到此為止。”
她繼續擦著槍:“你們有兩個方法可以讓我停止,第一,讓他來見我。第二,殺了我。”
“有第三種方法嗎?”九厥走到她的床前,搬把椅子坐下,笑眯眯地看著她。
“沒有。”
九厥嘆口氣:“姑娘,你才十五歲。外表看起來才十二歲……”
“KU之中已經沒有了對手。”King很自然的接過話茬,“就算你們真有辦法讓KU將我除名,我的槍也不會放下。擊敗判官,是我的夢想。”
須臾之間,一堆零件在她手中魔術般組合成了一把完整的手槍。槍口,冰涼地抵在九厥的額頭上。
“不論你是不是他派來的,不論你與他是否真是所謂的密友。我要見的人不是你。”她的眸子,在槍管後閃亮。
“你已經第二次拿槍指著我了,夠了啊,我也有自尊的!”九厥故作生氣狀,拿手指將額頭的槍管撥開,“拿上給你的支票與書包,去學校裡,在各種考試裡稱王稱霸,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看小男神給你的請書,升學,工作,與相愛的人結婚生子。這才是你的生活。”
手槍在King的掌中嫻熟地轉了一圈插進了槍套裡
見她不說話,九厥蹲到她面前:“不妨相信我一次?!”
她笑笑,撩了撩頭髮:“我能活到現在,恰恰是因為不給予這個世界任何信任。尤其是,陌生人。”
九厥愣了愣,屋內一片沉寂。
半晌,他才抱頭大喊,“老橋啊老橋,看你給我找了個多高難的差事!”
King看也不看他,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九厥轉過身,突然說:“你能活到現在,不是因為不信任這個世界。而是在你命在旦夕的那一刻,恰恰是一個陌生人,將你自死神手裡拉了回來。”
聞言,她神色驟變。
九厥又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你知道判官的真名叫什麼嗎?”
King的眼中,閃過一簇火花。
“判官與我,都來自同一個國度。”
4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二場雪了,深夜裡的雪花落在永不結冰的河水上,悠悠流向遠方。
半個時辰前,她自河畔邊那條雜草叢生的小道而來。此刻,她沉默地蹲在河前,汙跡斑斑的繡鞋有一半都浸在了水裡。她脫下染了血的外衣,在寒澈骨髓的河水裡慢慢揉搓,深藍的眸子像被凍住了似的,定定地看著前方。
一座老得不能再老的石橋,橫在身側,灰白的橋欄上覆了白白一層雪,把夜色弄亮了稍許。他赤著腳,懶懶地靠在橋欄上,懶懶地俯瞰著橋下的她,緞一樣光滑的長頭髮與寬大的灰袍子繞在一起,在雪風裡搖搖晃晃。
在這裡生活了成百上千年,他最不喜歡冬天了,尤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