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一枚戒指?”他說。
我們兩個同時去翻箱子,幾乎同時兩隻手一起抓向了那個佈滿灰塵的戒指盒,在他的手指碰到我的那一刻,他忽然縮了回去,我手一頓拿起那個戒指盒,吹乾淨上面的浮灰,猶豫著開啟。
鑽戒這個東西,在這種時間才體現出來閃耀來。縱然在箱子裡放了這麼長時間,在燈光下還是晃得眼疼。
“對對,就是這個。”程新說,“我有記得這個樣子。”
我看向他溫柔一笑,把戒指遞了過去說:“連成當年送的,好像是當時的典藏版,我戴上去不足一週,倒是惹得身邊的妹子們嫉妒的不行。”
他伸手來接,指尖碰觸指尖,一切忽然就像凝止了一樣,我望著他,手上傳來了熟悉的溫度,他也回望著我,一枚戒指橫在中間。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猛然收回手,戒指咣噹一下掉在地上,他連忙掩飾著低頭,撿起戒指看了看說:“我最初想起來的就是它,然後才有一些不能被我理解的片斷出現。”他說到這兒停了好一會兒,就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繼續說,“其實在我剛開始有一些模糊的片斷時,我心裡是驚慌的。那些片斷真實到我以為自己真的經歷過,太過逼真……”他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情緒稍微穩定了才又對我說:“我不知道去問誰,對於我自己的生長經歷我清楚得不得了,知道自己從來沒經歷過這種事情。但是那種熟悉的感覺,讓我又覺得自己身體還住著另外一個人,過著另外的世界,就像是,就像是……”他斟酌了一下繼續說,“就像是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突然把某些事的記憶灌進了自己的大腦裡。我清晰的人生軌道,出現了一些不可控的事情。你能理解這種感受嗎?”
我不能理解他的這些,我沒經歷過這些。
但是我在聽了他這些話以後,突然理解他為什麼在初遇我時表現的是那樣厭惡,一個出現在夢裡的人,一段他認為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仔細想想他的這段經歷,就像一個人遇到了靈異事件一樣。
“後來,越來越多的接觸,我的片斷性的記憶也越多,直到後來記憶裡出現了寬寬,沒多久我就在你的辦公室遇到了寬寬,我當時幾乎就崩潰了。但是身體又不由自主的想親近他,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幾乎讓我發狂。我逃離了你,逃離了你的公司。甚至在最後,專案公佈出來不與你合作的時候,我心裡有一絲的輕鬆。可是,這種輕鬆是短暫的,後來我幾乎不受控制的想罵自己,怎麼可以在你的公司經受那種打擊的時候,抽走了最大的,幾乎可以說是救命來用的業務呢。”他越說越多,盯著手上的戒指,目光毫無焦點地說著。
“偶然的機會我喝多了,發現喝醉以後很輕鬆,幾乎能忘記一切。我真的不記得喝醉以後自己想的是什麼,做的是什麼,只有一個感覺喝醉的時候那些回憶很輕鬆,很讓我留連。甚至到了最後,我竟然有了酒癮,幾天不喝就渾身難受。你知道,做我們這一行的很忌諱喝酒的,喝酒能影響神經,影響正常的判斷力。”他繼續說,手指用盡力捏著那枚戒指。
我隱約覺得他的狀態不對,試探性地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問:“不急,慢慢說!”
“別碰我!”他猛地抬起頭,眼睛兇狠得讓人害怕,裡面佈滿了紅血絲,用一種特別古怪的眼神盯著我。
“你怎麼了?”我被他猛然一甩,身子往後倒仰了一下,所幸後面就是床,我沒能跌倒在地上。
他幾乎是在這一瞬間清醒了過來,看著我的樣子很驚訝,然後問:“你怎麼了?”
我幾乎被他嚇住,愣了一會兒才試探著問:“你剛才幹了什麼,你知道嗎?”
他無辜的茫然地搖了搖頭:“剛才不是一直在看東西嗎?”他看著我,大約是弄明白了我的臉色,問,“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