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卦衣點頭:“對,叫盧成羽,化名敬衫,還是鬼鶴的弟子。”
“弟子?”我有些哭笑不得,“按照輩分上來說,鬼鶴收了遠寧作弟子,而賈鞠當年也 是他的弟子,這樣一來,實際上我應該稱呼遠寧為師叔,這本就是我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這 倒好,又鑽出一個少年師叔來。”
卦衣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將刀放在桌子上:“你竟然只關心起這些事情,不過很多時 候我都不明白你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又準備做什麼,就如當眾斬殺張世俊那天一樣,你所說 的那番話搞不好會引起兵變,我都替你捏了一把冷汗。”
我笑道:“不是你不知道,其實很多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常常將原本已經計劃好的 事情,在實行的時候臨時改變,知道為何嗎?”
卦衣搖搖頭。
我看著他:“就如做刺客一樣,例如你們在目標人物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計劃好了一 切,卻沒有想到目標人物當天鬼使神差沒有走那條路,你們勢必在先前也會預料到這一點, 所以事先預備另外一套刺殺計劃……這就和我行事的道理一樣,在計劃和變化之間的東西, 必須要緊緊地握在手中,而不是放任事情隨意發展。”
“另外。”我又說,“如果你一開始將計劃定得太死,遭遇突發的情況便不知道如何去 做,就如同那一夜,我為何讓你藏在糧車之內,卻讓尤幽情統管全軍一樣,看似她只是一個 聯絡者,實際上那夜統領全軍的大將是她。”
卦衣模樣有些不耐煩:“我只是想告訴你,鬼鶴身邊又多了一個帶著皇族姓氏的人,不 知道目的為何,你怎麼說了這麼多毫無相干的話?我最近一直沒睡好,只是想聽你下一步準 備怎麼做而已,你趕緊告訴我,我辦完好找個地方好好睡上一覺。”
“刺客睡眠都不好嗎?”
“別說廢話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剛才已經告訴過我會怎麼做了。”
卦衣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我:“你剛才說過了嗎?”
我笑道:“我難道沒說嗎?計劃趕不上變化來得快,所以臨時應變才最重要,況且就連 你都不知道他來做什麼,我又怎麼能知道,我不知道又怎麼應對呢?還不如等那個人出現在 我面前之後,再想應該如何應對。”
卦衣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找個地方睡覺了,有什麼事,我會出 現的。”
我點點頭:“去吧,好好睡一覺。”
卦衣拿起刀,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不過你真的打算什麼也不做?”
我用手指夾起那片枯葉,在他面前晃了晃:“卦衣,知道什麼叫一葉知秋嗎?”
第四十四回
我與遠寧沿著武都城樓之上慢慢地邁著步子,沿途巡邏計程車兵如今見我都自覺地讓到一 邊,行了軍禮之後再繼續前進。城樓下四處都傳來敲擊 城牆和齊聲的吶喊,那都是修固城牆的民夫。從那日斬了張世俊之後,城中數百名石匠、泥 瓦匠等人自告奮勇要帶領工人修固城牆,並且還像模像樣地立了所謂的“軍令狀”,稱在十 日之內聚集千人之力將舊城牆加固修復,否則的話便提著腦袋來見我和遠寧。
提不提腦袋來見我們,對我來說猶如戲言,只要民心穩,軍心定便行了。
迎面又走來一隊巡邏的長槍衛,見我和遠寧立刻停住腳步,讓到一邊,行了軍禮,遠寧 上前一步問:“今日帶隊巡邏的是城中哪個營?”
長槍衛隊長立刻答道:“是水營。”
遠寧又問:“下一班換崗是什麼時辰?”
長槍衛隊長又答:“亥時,即時火營會來換崗。”
遠寧笑笑擺擺手:“知道了,去吧。”
長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