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一路直奔前線。
……
五萬大軍蝟集在北疆節度使駐地桃縣,把桃縣擠了個水洩不通。
節度使衙門內,北疆節度使黃春輝跪坐在上首。蒼老的臉上皺紋密佈,讓人想到了老樹的樹皮。那雙眼耷拉著,彷彿下一刻就會進入夢鄉。
下首的幾個將領看著這一幕都在苦笑。
副將張度站在門外,眼中幾欲噴火。他不過二十餘歲,就憑著軍功為副將,若非這幾年黃春輝堅守不出,他發誓自己定然能成為將軍。
裡面,判官吳林微笑著說道:“大軍還得歇息,無需著急。”
左衛中郎將江存中目光如電,說道:“既然要報復,那就該雷霆突擊,而不是等敵軍有了準備再去大軍對峙,那不是愚蠢嗎?”
吳林乾咳一聲,“徐國公自有主張,不得僭越。”
這話在暗示:你不過是個中郎將罷了,也能干涉大局?
江存中冷笑,“北遼如今越發的跋扈了,若是大軍不動,這便是示弱。”
吳林微笑,“這些自然有徐國公……和中丞來統籌。”
黃春輝是北疆節度使,掛著御史中丞的虛職。
外面來了人,稟告道:“中丞,大軍出動了。”
接著來了個將領,“國公令下官來告知中丞,戰機已然出現,大軍出城了。”
黃春輝睜開眼睛,茫然道:“哦!知曉了。”
將領的眼中多了些輕蔑之色,胡亂拱手告退。
等將領走後,江存中怒道:“無禮!還有,中丞,北遼如今早已囤積了大軍在對面,他此刻出兵是什麼意思?”
黃春輝乾咳一聲,嘟囔幾句,吩咐道:“令各處守好城池,另外,城中多備些藥材,醫者準備好……都去吧。”
第五日,一隊斥候衝進了桃縣縣城。
“中丞,前鋒兵敗,大軍迴轉了。”
黃春輝哦了一聲,“準備接應吧,斥候密集哨探,另外,傳令各處,依舊堅守不出。”
“遵命!”
一群將領官員面紅耳赤的出去了。
不是羞愧!
“耶耶怒不可遏了!”江存中憤憤的道:“他早該出擊,卻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怯戰不出……等敵軍集結後只能硬著頭皮出擊,這不是……特孃的!”
大軍回來了。
徐國公張楚茂來到了節度使衙門。
“敵軍勢大,前鋒無能,以至於兵敗。老夫見勢不對,為了儲存實力,只能引兵徐徐而退,敵軍並不敢緊逼。”
黃春輝那雙茫然的老眼中多了些疲憊之色,“是嗎?”
張楚茂看著他,“自然是。”
黃春輝嘆道:“那便是吧。對了,敵軍何在?”
“中丞,敵軍圍城了。”外面,有軍士在大聲稟告。
“哦!”黃春輝吩咐道:“還是那句話,堅守不出。”
門外的張度咬牙切齒的,幾度想進來,卻被攔住了。
江存中壓住火氣,說道:“中丞,好歹得出城衝一番,打壓敵軍士氣。”
黃春輝乾咳一聲,咽喉裡似乎有痰,含糊不清的道:“堅守!哎!這天寒地凍的,大軍圍什麼城?不如回家去烤火,順帶弄些羊肉吃吃。”
眾人額頭上青筋直冒。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避開了張楚茂。
張楚茂起身,“老夫回去了。”
“哦!”黃春輝抬眸,茫然道:“徐國公啊!慢走,老夫就不送了。”
等張楚茂走後,大堂裡死寂。
外面有人說道:“他先前說從容而退,敵軍不敢緊逼,可此刻城外的是什麼?”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