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擔心老夫見勢不妙,帶著玄學子弟遁入山林?”
“呵呵!”韓紀笑了笑。
他確實是有這個擔心。
寧雅韻說道:“你是謀士,按理智慧不凡。智慧是一回事,許多時候別去用它。”
“那麼,用什麼?”
韓紀心中暗笑。
寧雅韻指指胸口,“去感受。”
韓紀:“……”
寧雅韻甩甩左手,蹙眉,覺得不得勁,“老夫感受到了子泰之意,他也感受到了老夫之意。感受到就好,何須贅言?”
韓紀:“……”
寧雅韻乾脆負手,這樣就不再惦記著麈尾,“子泰想在北疆做一番事業,他想拉著玄學一起……榮辱與共。老夫知曉他是看上了玄學中的好手,以及玄學鎮壓淫祀的手段。這是利用吧?”
韓紀開口,“郎君身負重擔……”
“老夫並沒有怪責的意思。”寧雅韻微微搖頭,“他若是高風亮節,對人真誠,老夫會毫不猶豫帶著玄學遁入山林。知曉為何嗎?”
韓紀默然。
寧雅韻說道:“要想統御一方,要想和長安抗衡,自然該手腕了得,殺伐果斷,該利用的就利用。他坦然說了,老夫也坦然接受了,就那麼回事。”
合著,老夫是枉作小人了?
韓紀站在原地,看著寧雅韻神態輕鬆的逛街。
一個女人到了他的身後,右手一抬,有利芒閃過,然後用力一捅。
小心腰子……韓紀剛想驚呼,就見寧雅韻背在身後的左手輕輕擺動。
呯!
短刀飛了出去。
女人厲喝一聲,失去短刀的右手猛地握拳,奮力一擊。
寧雅韻彷彿是看到了右側有什麼好看的,輕輕側身,正好避開這一拳,右手自然擺動,搭在了女人的手腕上。
一抖!
韓紀看到女人翻了個白眼,渾身軟綿綿的,就這麼軟倒在地上。
寧雅韻興致勃勃的走進了右側的店鋪,身後,烏達麾下的幾個護衛衝上來,把女人提溜起來,劈手就是幾拳,打的女人彎著腰,隨後架走。
韓紀跟著進了店鋪,卻是書畫。
“長安的?”寧雅韻站在一幅畫前問道。
掌櫃笑道:“正是,這幅畫乃是長安名家餘旭所作。”
寧雅韻看了一會兒,隨後準備出來。
“先生難道看不上?”掌櫃有些不甘。
寧雅韻搖頭。
說道:“沒錢!”
韓紀莞爾,“掌教只管開口。”
“人要缺些什麼,才會覺著自己是在活著。”寧雅韻平靜的道:“什麼都有了,那麼,你說這人活著作甚?還想去作甚?”
韓紀點頭,“只是掌教看著有些悻悻然。”
寧雅韻點頭,“出了臨安,老夫的內息就再沒散去過,難受!”
要不,您把內息送我……韓紀:“……”
其實,從出了長安的那一剎那開始,玄學就身不由己了。
但玄學還有最後一招,學祖師爺遁入山林。
道不行,乘桴浮於海。
所以楊玄壓根就沒和寧雅韻玩心眼,而是很坦誠的表態:我需要玄學的修士。
若僅僅如此,寧雅韻不會滿意,楊玄接著把忠烈祠也放在了玄學。
忠烈祠,那是陳州軍民的精神所繫。把忠烈祠交給玄學管理,這便是楊玄的報酬。
我把自己的根基給你們了。
滿意不?
“滿意!”寧雅韻哼著小曲兒,在街上游走著。
臉上塗抹了些東西,看著,壓根就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