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有些不明白,這人前幾天明明還以追求者的姿態出現,怎麼今日就成了獵頭者了,這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還真是閒得發慌啊。此後幾天,蔣鵬飛沒有再出現了,吉祥覺得他恐怕是放棄了,於是也放下心來,不再每日提心吊膽,防著他突然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與自己偶遇,被嚇一大跳了。
這天店裡客人不多,吉祥便呆在樓上的靜室裡為南宮帛莊設計新款式的絹花,還沒畫出來多少。便聽到有人著急地拍門,吉祥開了門,見門外是小春,氣喘吁吁的樣子,拍著胸口半天都說不出來話。吉祥笑道:“有狗追你?”小春瞪了她一眼,緩過氣兒來後急道:“九……九皇子殿下在下邊等著呢……”吉祥心裡突突地猛跳了兩下,轉身回了靜室裡,把那玉釵跟盒子拿上,然後下了樓。
樓下,林如風站在一件衣裳跟前,靜靜地注視著,他身後站著白髮的雪狼。聽到樓梯的響聲後林如風回過頭來,先是朝吉祥頭上看了一眼,然後便看到了吉祥手裡拿著的盒子,原本淡然的神色變得冰冷起來。吉祥被他看得萬分不自在,只得暗自慶幸自己手裡捧著個盒子,不然真的窘迫得手都不知該往哪裡擺了。不過,要不要上前跟他見禮呢?以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便那麼矇混過去了,如今知道他是九皇子,是不是該上前行禮?吉祥猶豫著。不過最後決定還是跟往常一樣好了,看他板著一張臉,自己若是上前行禮的話,搞不好會碰一鼻子灰。
吉祥讓李寡婦從櫃子裡取出替惠妃做的衣裳,交給林如風,林如風卻並不伸手,只是冷冷地看著吉祥,倒是他身後的雪狼笑著把衣裳接了過去。林如風的目光讓吉祥覺得喉嚨裡像卡了只雞蛋似的,難受極了,真想就這樣轉身上樓去,但是手裡的盒子卻沉甸甸的,壓得她挪不動腳。
“這個,我不能要。”吉祥將盒子朝林如風遞過去,見他依舊是揹著手站著,略略低頭看著自己,心不由得一陣狂跳,直到吉祥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林如風才淡淡地說了句:“不要就扔掉。”說罷轉身拂袖而去。雪狼捧著衣裳忙不迭地追了出去,留下吉祥站在原地,怔怔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待那二人走得沒影兒了後,李寡婦才走到吉祥跟前來,小聲地嘀咕道:“他們還沒給錢呢。”吉祥回想了一下方才的情節,好像那兩人是沒給銀子,拿了衣裳就走了,不過他應該只是一時生氣忘記了吧,沒準等會兒就會送銀子過來了。只是,他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呢?難道就是因為自己要把玉釵還給他?
果然沒多久就有人送銀子來了,不過卻不是林如風,也不是雪狼。而是吉祥曾經見過幾次的那個小公公,吉祥有些失望,將銀子給了李寡婦,自己悶悶地上樓去了。
且說蔣鵬飛因名衣天下連續好幾個月沒有收入而心情不佳,又加上在吉祥這裡連吃了幾次癟,心情更是糟透了,他的那班子狐朋狗友見他情緒低落,便約了他去青樓喝花酒。
蔣鵬飛一行四人,卻叫了八個塗脂抹粉的青樓女子,左擁右抱,滿當當地坐了一大桌,喝酒揩油,不亦樂乎。這些人有了美女傍身,幾杯酒下肚後,便有些輕飄飄的了,聽聞蔣鵬飛在一個小女孩兒那裡吃了癟,便紛紛地出謀劃策。都是些走狗鬥雞的花花公子,出的主意無非也就是“生米煮成熟飯”“英雄救美”“巧取豪奪”什麼的,偏偏蔣鵬飛極少對良家女子下手,在這方面也缺乏經驗,想當然地認為這些主意興許能行得通,於是一邊喝酒一邊在心底裡琢磨開來。
這日吉祥在琴韻坊裡裁剪衣裳直到臨近晌午才空了下來,因還有一陣才到飯點。所以她出了琴韻坊便想要直接去鋪子裡幫忙,出門還沒走幾步,就聽見宅子的大門又開了,李小婉與張嬸正提著食盒出來,吉祥忙折了回去,替張嬸接過食盒,道:“張嬸回去吧,我送去就好了,小婉也回去吧。”張嬸道:“小姐提得動?”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