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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讀《與電影一起私奔》,少年時的胡思亂想讓我們彷彿踏上了回鄉的路,露天電影勾起開襠褲小兒時的白日夢,亦引發了半熟少年的青春激|情,影碟是青蔥歲月的往昔縮影,也同樣是中年男人的夢中情人。《與電影一起私奔》的問世是深圳的一個意外收穫,像王樽這樣把讀書寫作、人生經歷和觀影體驗穿針引線並有機組合起來的文字是當今文壇不多見的,這本書的語感、結構、趣味以及可靠翔實的資料使它創造了難得的閱讀快感,讀這本書的人,從中可以領略一個讀書人的時代印記,也得以窺見王樽那獨特的敘述魅力,就像他的先人在地道里打鬼子一樣爽。

我們這些已經沒有胡思亂想的人,趕緊讀一讀《與電影一起私奔》這本書吧,在那裡總有一些夢想誘惑著來不及的人,哪怕過一把乾癮也好。一本好書,影響人的一生;一張酷斃了的DVD,則絕對帶來一個好夢。正像金庸大爺在《書劍恩仇錄》裡所講:“倘若普天下處處鄉村都有了茶肆酒鋪,那黎民百姓就是安安樂樂了。”我借用此中句式:如果家家戶戶都有DVD和數不勝數的好看故事,那麼,平民百姓就真的是過上好日子了。

後記:曙色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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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色微明時分,我看到自己鬼鬼祟祟地跑過骯髒的城市廣場,隨地大口吐痰,把果皮紙屑到處亂甩。廣場冷寂無聲,來往的公共汽車上也是空空蕩蕩。剛才我還在車上西服革履、正襟危坐,而到了車下,便放肆地東奔西竄,還把充滿油煙氣的蹩腳衣服一件件脫下來,直到渾身一絲不掛。站在很高的一棟樓上,我輕蔑地凝望:自己正像個盲流恬不知恥地暴露著難看的身體。因為極端的厭惡,我甚至像《辛德勒的名單》中的變態殺人納粹一樣隔著窗戶舉起了衝鋒槍。正瞄準時,恍然悟到,自己正在射殺自己。

此情此景,讓我想到卞之琳的《斷章》: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我在夢中背誦著這首小詩,直到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躺在床上,暗自思忖這個夢境的寓意。我想到,在潛意識中除了厭惡自身現在的狀態,有不少成分可能是希望成為活得更好的他人。人人都想成為別人,只要置身度外,就不能自控地厭惡自己。

童年時,有一件事曾令我百思不解,就是鏡子裡的自己和照片上的自己幾乎完全是兩回事。我習慣鏡子裡的樣子,而難以忍受照片上的形象。常常假想自己是某個電影明星,比如王心剛,或者《閃閃的紅星》中的英雄少年,模仿他們的某個表情,感覺簡直如出一轍。對著鏡子裝模作樣時,覺得相貌雖然不同,但神還是在的。

然而,照片卻把所有的良好感覺無情擊碎,照片上和感受中的自己相去太遠。

後來,從錄音機裡聽到自己的聲音,也是又吃驚又奇怪,它和自己感覺的聲音簡直大相徑庭,幾乎判若兩人。

太大的差距,幾乎讓我迷亂。我看到一個有些神經質的瘦弱少年,在緩慢而憂傷的成長中漸漸變得臃腫和笨拙,嗓音也從尖細、沙啞到低沉,口音和趣味永遠有著小城市塵土飛揚的氣息。自信,傲慢,自卑,敏感,浪漫,渾濁,遲緩,低俗,似是而非,高風亮節,猶如一堆堆碎片,紛紛揚揚,熙熙攘攘,組合成模糊的自己。

大約在20世紀90年代中期,我開始懂得一個淺顯的道理:人生在世並非有幾分耕耘就有幾分收穫,很多成功除了鍥而不捨的追求之外,還取決於個人無法左右的天分、機遇,就是常說的天時、地利、人和等多種因素。生活的苦難和挫折告訴我,年輕時激動不已的理想可能只是不切實際的鏡花水月。明白了這個道理,就免除了很多煩憂,我不再屑於青春期的沽名釣譽、慷慨激昂,只要能養家口,也懶得去掙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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